張茉楠：中國新一輪改革應促進中產崛起

放眼全球，大國崛起有幾大要素，中產崛起必不可少。可以說，中產階層的發展成熟程度在某種意義上決定著一個社會的進步和繁榮程度,大國崛起必須依賴於新興中產階層崛起。

中產階層曾是老牌發達國家的中堅力量，但近些年形勢卻發生了逆轉。伴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加快，收入兩極化不斷加劇，以及社會不平衡性的增強，全球中產規模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萎縮。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期間，不斷攀升的失業率、沉重的債務負擔使全球中產面臨坍塌危險，原本的橄欖型社會有向“M型社會”演變的傾向。

2008年以來，以次貸危機為標志的金融危機和經濟衰退對中產階級沖擊最大。美國經濟學家曾表示擔憂，如果失去中產消費動力，美國經濟真正恢復將遙遙無期。因此，“拯救中產階層行動”成為奧巴馬政府“救市行動”之一。近兩年，隨著美國房地產市場的穩定復蘇，股票市場持續大幅飆升，以及新增就業的增加，美國中產階級家庭資產負債表和財富狀況出現了明顯的改善，美國經濟步入了新一輪增長周期。

相比美歐等發達國家，中國中產階層的壓力近幾年驟增。據不同研究機構的不同估計，中國中產規模都遠低於發達國家甚至新興經濟體的平均水平。事實上，在整體收入分配差距逐步擴大背景下，中等收入群體快速增長比較困難。中等收入群體主要靠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源要素獲得收入，但從我國的要素分配結構看，物質資本擠佔了勞動和人力資本。生產率的提升得益於資本生產率的提升而非勞動生產率的提升，因此，初次分配中資本佔比增加。資本相對於勞動處於強勢地位，實際上擠佔了勞動率提升應得的那部分收入。

中產階層可以托起中國龐大的內需市場和消費市場。十八大曾提出要到2020年人均收入翻一番，創造64萬億購買力的目標。然而，從目前情況看，居民投資渠道狹窄、股票市場長期低迷所導致財富縮水也大大壓低了中產的消費能力，擠佔了人力資本的未來投資。因此，新一輪改革必須為新興中產階層的崛起創造更大的成長空間。

首要的是應該完善財產保護的法律制度。完善保護私有財產的法律制度是我國中產階級壯大的前提條件。保護私有財產有助於創造良好的市場投資環境和有效的激勵機制，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以創業帶動財富創造。

其次，全面落實十八屆三中全會議題，盡快出台國民收入分配制度改革，進一步完善收入分配調節機制和收入穩定增長機制。不僅要完善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更要致力於增加百姓財產性收入，切實降低宏觀總稅負，真正實現收入分配改革“調高、擴中、提低”的目標。

再次，對住房市場制度和供給體系應進行徹底改革。可以借鑒新加坡“儲蓄保險型”住房保障模式，以政府強制儲蓄，建立以中央公積金為核心的住房保障體系。盡快啟動住房市場“雙軌制”，將投資性需求和奢侈性住房交由市場，而對真正出於消費性和自主性住房需求的交由政府，根據不同層次住房需求對土地供應和金融支持做出合理安排。同時，對相應的土地政策、財稅政策、保障政策、金融政策等加以明確的劃分與定位，不能再重復過去那種應急式的短期急風暴雨的政策。

此外，除了物質財富之外，壯大中產的基礎是人力資本，國家必須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加大公共教育投入，並通過戶籍制度以及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構建順暢的社會流動機制，打破社會階層之間的壁壘，挖掘中產階層更大的發展潛力。從這個意義上講，盤活中產存量對激發經濟活力、推動新興大國崛起至關重要。

（張茉楠，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研究員，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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