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美國打開了日本動武的潘多拉盒子

美日防長要將安倍內閣解禁集體自衛權寫入《日美防衛合作指針》。

　　幾乎在中美第六輪戰略與經濟對話的同時，美日兩國防長（外交大臣）也在華盛頓的五角大樓進行會談。在中美兩國就一攬子問題進行坦率交流時，美日兩國防長達成了歷史性的共識，即將安倍內閣解禁集體自衛權寫入《日美防衛合作指針》，並希望在年底前完成修訂工作，以強化美日同盟。

　　東北亞局勢陷入到更為復雜難解的困局中，因為美國因素的攪擾，本區域的地緣政治博弈變得危險難料。

　　安倍首相以內閣決議的方式解禁集體自衛權，在國內遭致所有反對黨和近六成民意的反對。這項政策帶給日本政壇和民意的顛覆性可想而知，基於和平憲法的護佑，日本社會漸趨習慣於戰后和平安寧的生活。這份和平與安寧，卻被安倍首相“正常國家”的野心所打破。日本正在慢慢重蹈所謂正常、狂傲而又殘酷的軍國主義的覆轍。

　　解禁集體自衛權，是安倍政府“正常國家”道路最具實質意義的一步。這意味著，日本可以擺脫和平憲法的束縛，以“集體自衛”的名義動刀動槍。而且，來自美國的支持，會將日本“有限”的動武權利變成“無限”自由。在伊拉克戰爭中，日本已經嘗到美國讓日本在海外承擔更多責任的甜頭。

　　對於日本國內的反對，美國歸之為日本的內政。但是對於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卻篤定支持。這不僅招致中國的反對，也讓美國的盟國韓國寒心，韓國國會外交統一委員會11日通過決議，譴責稱，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是對東北亞和平與穩定的威脅。

　　但美國基於現實主義的功利抉擇，不得不鼓勵日本武裝自己作為美國的打手。這是因為當下美國戰略力量比任何時候都弱，但美國戰略布局並未萎縮，而且面臨著更為復雜的多維度挑戰。歐洲，烏克蘭亂局中的美俄歐三方拉鋸，美歐存在分歧，且美國主導的對俄制裁乏力，美國顏面盡失。剛剛曝出的德國間諜門事件，更使大西洋兩岸關系互信降低。中東，伊拉克亂局再起，而且有國家分離“三方鼎立”之勢，美國進退失據，小布什的原罪和奧巴馬的無能被美國民意考問。敘利亞也是美國有心干預無力回天的另一戰略痛點。還有巴以局勢再現戰火紛紜，美國無力問津。

　　亞洲同樣不太平。從東北亞到東南亞，從東海到南海，美國的重返亞洲攪起的是西太平洋的“不太平”，激起的是日本、菲律賓和越南對中國的亂戰。美亞洲再平衡戰略不僅未能平衡各方立場，反而讓韓日盟國反目，中美關系惡化，中日瀕臨戰事...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美稱“新型關系”），似乎沖走歷史上新舊大國有你無我的零和博弈的危險老路。

　　奧巴馬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撤軍，重返亞洲曾被視為美國重鑄亞洲領導力的“巧實力”運用。現在看來，美國失去了對中東的戰略控制，折損了對歐洲的影響力，激化了西太平的矛盾，激活了中國的大國進取心。美國戰略攤子鋪的太寬，導致了太多的紊亂，曝露了美國全球領導力的硬傷短板。

　　日本把准了美國的予取予求，因而對美日同盟的現實功利性毫不避諱。日本防衛大臣小野寺五典在與美國防長哈格爾的會談中，公然稱“考慮到日美同盟關系,日本政府今后將在憲法允許的范圍內保護美國。”從“被美國保護”到“保護美國”，日本的狂妄揭示了美國的戰略軟肋，即在亞太區域，美國離不開日本的軍力奧援。哈格爾無奈承認，美國對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予以“堅定地支持”。

　　美日防長的邏輯並不稀奇。本月月初，奧巴馬總統已經定調“強烈支持”日本，哈格爾不過是重申美國政府的立場而已。

　　從亞太到中東，從中東到歐洲，從太平洋兩岸到大西洋兩岸，在美國的盟友陣營中，能夠堅定地將自己捆綁在美國戰車之上，不惜為美國充當拼命三郎的，唯有日本。而且，美國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孤立無助和有心無力。對日本解禁自衛權的支持，美國此舉多了些機會主義的飢不擇食，缺少了戰略性的理性分析。

　　須知，在奧巴馬總統不願在敘利亞和伊拉克輕易動武的情勢下，日本幫助美國打仗的地緣空間在哪？隻能是太平洋。在太平洋，誰與美國爭鋒？美國的潛在敵人是誰？中國，隻有中國。因而，美國支持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的邏輯結果是，美日對華難免一戰。中美來一場“太平洋戰爭”，符合美國和區域各國利益嗎？答案不言自明。

　　美國支持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除了提升日本的戰略地位，還埋下了日本恢復軍國主義的禍根。對美對華對東北亞乃至整個亞太地區，都是糟糕的決定。

　　（張敬偉，察哈爾學會研究員，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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