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腔】台灣政客愛抄襲：丟人者多，丟官者少

“教育部長”蔣偉寧身陷抄襲門。

　　《國際震動及控制期刊》（JVC），如果不是專業人士，你明白這份國際刊物是講啥的嗎？不明白沒關系，反正近日它在台灣火了。在島內學界和政界不少人看來，這份小刊物掀起了不小的震動聲浪。據說給它投稿的有“教育部長”蔣偉寧指導挂名的文章。挂名文章因為涉造假嫌疑慘遭退稿，其后被捅出來。有人借此質疑論文抄襲、造假，“部長”大人難辭其咎。掉坑裡了的蔣“部長”一怒請辭，連烏紗帽都不（bao）要（bu）了（zhu）。

　　此事真假對錯姑且按下不表，有意思的是，台灣政治人物涉嫌抄襲或者論文造假，是有深厚的傳統滴。蔣偉寧事件絕非個例，既不空前，更難絕后。隨便一數，就有一大把。

　　台灣政客深陷“抄襲門”

　　不信且看--2005年，擔任任務型“國代”的江岷欽在台北大學教書，被指控抄襲國外論文﹔2007年，台“行政院”的“國家科學委員會”（“國科會”）“主委”陳建仁一篇挂名的論文出現負面評價，陳建仁請辭但被當時的“行政院長”慰留﹔2010年，蘇嘉全要代表民進黨參選台中市長時，也被國民黨“立委”邱毅指控論文有抄襲嫌疑﹔2011年，“立委”徐耀昌在選舉時，同樣被競爭對手楊長鎮批評論文有問題﹔2013年，台當局“國防部長”楊念祖上任6天閃電辭職，原因就是因為他的著作卷入抄襲風波。

　　還嫌這些不夠多？再舉個更具體生動點的例子。早在1997年6月份，台灣親民黨“立院”黨團揭發“教育部長”曾志朗、“國科會主委”翁政義、“公共工程委員會主委”林能白3人涉嫌抄襲學生論文。不錯，你沒有看錯，那時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就有島內學界的最高長官--“教育部長”，也有負責審批研究補助金的“國科會”負責人。令人發指的是，他們中有人抄襲學生的論文，洋洋洒洒一大篇，隻有5個字不同，連錯別字都一模一樣﹔有的和學生碩士論文內容完全一致，區別嘛也有，那就是排版順序不同……

　　可能有人要問了，各位政客都是有功名有聲望的人，不樹官威也得顧及官儀吧，如此不管不顧，究竟是為哪般？答曰：一為名，二為錢，高額的研究獎勵費可都擺在眼前呢。有 “立委”列舉翁、曾、林三人向“國科會”申請研究補助的金額：翁政義發表18篇，申請到約1100萬元（新台幣，下同）﹔曾志朗發表20篇，申請到約1200萬元﹔林能白發表23篇，申請到約1300萬元。其中翁政義本身就是“國科會主委”，倒是不避嫌，很有些自報、自審、自批、自領的勇氣。也是，真金白銀唾手可得，你能不動心？

　　海外尤其是西方政客涉嫌論文剽竊，無論官位有多高，根子有多深，往往丟人又丟官。反觀台灣，台灣政治人物卷入論文造假風波的消息時有所聞，卻是丟人者多，丟官者稀。算來算去，楊念祖算一個，大概確實是唯一的一個。

　　話說去年8月份，陸軍下士洪仲丘軍營虐死案重創台軍，導致時任“國防部長”高華柱去職，當時的“副部長”楊念祖臨危受命接下“部長”大印。島內媒體為新長官尋找亮點時說，他是馬當局任內首任文人“部長”。問題是，文人除了相輕，也改不了“天下文章一大抄”的老毛病。楊“部長”位子還沒有坐熱，島內就有一名自稱“牛糞博士”的某大學學者出來扒糞，檢舉說楊在2007年2月出版的一本由他主編的書籍《決戰時刻》中涉及剽竊。

　　軍人還是比較爽快的。楊念祖除了辯稱“這篇文章是我請朋友、也是我的同事所代寫”，並不知情雲雲，也確實承認該書抄襲了中國大陸某雜志出版的一篇編譯外國學者的專文。所以楊先生扛起了“個人錯誤”，為“表示道歉”請辭了“防長”寶座。

　　除了楊念祖，其他人抄了也白抄。在原親民黨“立院”黨團干事長陳朝容看來，翁、曾、林等人已涉嫌違反島內的著作權法規，如果抄襲行為發生時他們具有公務人員身份，則又涉嫌貪污治罪條例，應面臨7年以上有期徒刑罪責。可問題是條例擺在那裡，請君入瓮的到目前為止可一個也沒有。

　　這不，台灣媒體又報道說，去年2月，台軍一所高校的少將院長曹某為晉升副教授，疑似抄襲自己學生的碩士論文，被檢舉后逮個正著。經認定，違反學術倫理的罪名成立。但這所高校擅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對自家人祭出最低懲處標准，即一年內不得提交升等論文，被“立委”痛批包庇。作為主管部門的“教育部”（沒錯，又是“教育部”）也表態，要開會討論曹“違反學術倫理的程度”，后來不了了之。台軍軍中人權促進會會長陳碧娥說，有人身為“高等教育將領”，做了不良示范后，仍可領高薪，她認為懲處“不公不義，讓人寒心”。

　　借助“學術抄襲”以期“平步青雲”

　　寒心歸寒心，一切仍然照舊。也有正直之士憂心忡忡地指出，政客抄襲還有更深層的背景。島內學習美國，對“博士+部長”的二元組合情有獨鐘。所以在政客和學者們中間存在一個旋轉門——今天你作為大學教授，明天可能就出任部委高官﹔高官做滿一任或者兩任，甚至中間去職，都可以回到高校或者科研機構繼續書窗生涯。問題是目前台灣學術界受政治和社會積習影響，風氣江河日下。不少學者捱不住寒窗歲月，紛紛為政客們充當打手換取資源，甚至干脆直接投入政治，學業荒疏在所難免。要繼續充學術門面，就地取材剝削學生成果，直接“引用”別人成熟作品，都可算是“終南捷徑”。所以曝出抄襲弊案也不新鮮。而那些留在學術圈做學問的人士也心慌意亂，常靠發表民意調查、甚至抄襲著作充數，急功近利溢於言表。他日若高官得做，高處不勝寒，難保不被別人翻出陳年舊賬。

　　如此窺一斑而知全豹。有人嘆息道：“台灣學術界不自重，還被政界染指，因果循環，在國際間的聲望就更不必提了。”國際聲望值幾個錢？研究一下島內的案例，可以發現政客們的抄襲對象也五花八門。有的專吃窩邊草，從自己學生身上下手﹔有的不但近抄眼前還遠抄天邊，國際上美國、歐洲的同行作品，翻譯后拿過來就整段整段用。有意思的是，楊念祖（或其同事）竟然抄襲到尚未結束軍事敵對狀態的大陸頭上來了，這讓台軍情何以堪……

　　當然，“抄功”也有高下之分。比起那些不知掩飾吃相難看的顢頇之徒，有的就聰明多了，他們大多會打擦邊球，被逮住小尾巴時看似要掉進井裡了，最終也能平安上岸。比如蘇嘉全，他是在2001年從台灣中山大學公共事務研究所取得的碩士學位。按照學校制度，如果調查確認抄襲屬實，他將會被追回所授的學位。蘇畢竟是老江湖，最后以論文是共同創作來回應，倒是避免了出丑丟人拖累綠營選情。

　　“抄襲”台劇的一波三折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抄襲得手，有的長時間沒有暴露，靠的往往是學術霸權和手中的政治權力來遮丑。而最終被檢舉，往往也是因為他們是被島內民眾監督的公眾人物，不是不曝，時機不到。而在一些揭發弊案的幕后，毋庸諱言也帶有深層的政治考量。

　　2010年，就在台灣“五都”選舉還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國民黨“立委”邱毅爆出民進黨台中市長候選人蘇嘉全的碩士論文涉嫌抄襲。個中時機，筆者不講，“港台腔”的各位看官也不難明了。如今年底“九合一”選舉在即，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也跳將出來，直指蔣偉寧道，你對於論文造假事件應該“知所進退”——那意思很明白，都這樣了，你這個“部長”還好意思當下去？我們綠營和眾多選民們就不答應！

　　可是蔡英文忘了，當年綠營在台上的時候，屁股底下也干淨不到哪裡去。

　　時間退回到2001年2月份，台灣 “國科會”（不錯，你猜對了，這個機構既是運動員，也是裁判員）邀請專家學者考証，判定台灣前“農委會”主委、時任台灣中興大學校長彭作奎獲“杰出研究優等獎”的論文，是抄襲了美國馬裡蘭大學某教授的著作。

　　其實彭作奎抄襲一事之前就被公開舉報。但他非但沒有趴下，相反借著與“教育部”（對，又是“教育部”）內民進黨要人的政治關系，被迅速委以重任出任中興大學校長。彭被揭發，幕后的民進黨要角自然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綠營臉上麼，也難言光彩。如今時代變了，輪到小英以清新面目示人了。

　　不過“抄襲”這部台劇大片，沒有個一波三折的劇情，怎麼對得起熱心的觀眾？最新的消息，有點峰回路轉的意思，可能讓小英們失望了。根據當事方JVC發回的信函說明，退稿非關論文內容抄襲，已經請辭的蔣偉寧大致被証明是清白的。但覆水難收，既然已經作出挂冠而去的高姿態，要想回鍋自然是很難了。蔣表態說，他本來就是從學校借調到“教育部”，現在人生發展遇到挫折，回到學校繼續培育人才會感到海闊天空，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但你以為這出“抄襲”台劇到了謝幕時間，可就又大錯特錯了。民進黨“立委”管碧玲16日再爆料，台當局“衛福部疾管署研究檢驗及疫苗研制中心主任”吳和生，在擔任中心主任的2006到2013年間，至少挂名66篇SCI論文。其中18篇是擔任與第一作者同等重要的“通訊作者”。管碧玲出示檢舉証據質疑，研究中心主任這麼忙碌，如何參與這麼多的研究，為什麼大量部屬的研究成果都要長官挂名？

　　“抄襲”台劇第二季，大幕拉開。如同吳和生前面的職銜一樣，劇情或許會拖得很長。有興趣的看官，敬請繼續期待。（文/王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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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邱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