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歐元“聯姻”實現“去美元化”

中國外匯交易中心宣布，經中國人民銀行授權，自2014年9月30日起在銀行間外匯市場開展人民幣對歐元直接交易。至此，除瑞士法郎外，人民幣實現了對美元、日元、英鎊、澳元等主要貨幣的直接交易，這是人民幣國際化邁出的堅實一步，也凸顯了多元化國際貨幣格局和全球“去美元化”的趨勢，從各方面來說都意義重大。

首先，對歐元直接交易能夠優化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穩定人民幣匯率。人民幣匯率市場化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關鍵，增強人民幣匯率雙向浮動彈性，保持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是順利實施人民幣國際化的保障。今年以來，人民幣匯率跌漲互現，可謂“喜憂參半”：上半年，人民幣匯率一改2005年7月以來的升值態勢，人民幣兌美元匯率整體呈貶值態勢，貶值幅度一度超過1%﹔然而，7月份至今，隨著美元接近12周的持續走強，人民幣又重回升值之路，這表明人民幣匯率的形成主要還是受制於美元。此次開展與歐元直接交易，加上此前的英鎊、日元、澳元等主要國際貨幣，對於優化人民幣匯率和穩定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作用巨大，這也是人民幣發揮國際貨幣職能的重要一環。

其次，深化中歐雙邊經貿往來，提升人民幣支付職能。中歐全面戰略伙伴關系已進入第二個十年，在中歐政治互信水平的不斷提高和中歐經貿聯系的日益密切的大環境下，借助此次突破歐元的契機，人民幣的支付職能有望得到提升。截至2013年底，歐盟已經連續10年保持中國第一大貿易伙伴的地位。然而，中歐如此巨大的貿易規模，人民幣結算比例尚不足10%﹔同時，人民幣在全球支付清算的使用份額僅為1.54%，這意味著人民幣發揮支付結算貨幣功能的空間還很大。此次歐元直接交易的開閘，無疑是很好的催化劑和推手，全球貿易以人民幣計價的比重將有很大可能實現大幅上升。

第三，增強人民幣投資職能，多元化人民幣投資渠道。投資職能是國際貨幣的三大基本職能之一，但當前人民幣的投資職能遠未發揮。國際清算銀行（BIS）數據顯示，2013年，人民幣在全球外匯交易量所佔比重僅為2.2%。不難看出，人民幣雖“貴為”第九貨幣，但其投資職能相比美元、英鎊仍差距甚大。歐元作為全球第二大貨幣，加上此前最古老的國際貨幣英鎊，人民幣與這兩大貨幣的可直接交易將極大地提升投資者對人民幣的關注，促使人民幣投資職能得到有效發揮。

第四，推動人民幣離岸中心構建，發揮歐洲人民幣離岸中心的實質性功能。離岸人民幣市場的建設，是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有力支撐。今年6月以來，倫敦、法蘭克福、巴黎、盧森堡等相繼擁有了人民幣業務清算行，歐洲各大金融中心競爭歐洲人民幣離岸中心“硝煙四起”，而人民幣歐元的直接交易，將為它們挑戰香港和新加坡的全球人民幣離岸中心地位增加重要砝碼。

最后，人民幣對歐元直接交易凸顯了多元化國際貨幣格局和全球“去美元化”的趨勢。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歐洲主權債務危機，以及美國的量化寬鬆（QE）政策導致全球經濟的持續動蕩，一再表明當前以美元作為單一主權貨幣充當國際儲備貨幣已不再適應全球經濟發展的現狀，多元化國際貨幣格局已是大勢所趨。因此，中國和歐盟作為世界上兩大重要的經濟體，此次“聯姻”堪稱“順應大潮，天作之合”。此外，值得指出的是，近年來，美國越來越多地應用針對金融交易的禁令，利用“長臂管轄權”頻頻制裁各國金融機構，也加速了全球“去美元化”的趨勢。在7月7日召開的歐盟財長會議上，如何提升歐元在國際貿易中的地位問題首次被列為議題。此次與人民幣的合作，某種意義上或許也是歐盟對美國的有力回應。

（熊園，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博士后，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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