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22 09:11:42|來源:新京報|字號:
摘要:歌劇《阿裡阿德涅在拿索斯島》借理查·施特勞斯誕辰150周年之機首次出現在中國舞台。它的主題有些概念化,借助一場“戲中戲”闡述了藝術家、作品和觀眾之間的曖昧關系。 |
時隔多年后,理查·施特勞斯歌劇在國內的演出紀錄終於又被刷新了一次。上周末《阿裡阿德涅在拿索斯島》借作曲家誕辰150周年之機首次出現在中國舞台。北京國際音樂節不惜遠道搬來德國萊比錫歌劇院版的原裝舞台制作,如果算上幾天后的《艾萊克特拉》的話,音樂節已相繼推出三部施特勞斯歌劇,在國內歌劇界基本處於獨孤求敗的狀態。
平心而論,《阿裡阿德涅在拿索斯島》的主題有些概念化,劇作家霍夫曼斯塔爾和施特勞斯借助一場“戲中戲”闡述了藝術家、作品和觀眾之間的曖昧關系。德國女導演格魯伯帶來的是一部典型的歐洲現代制作,該劇的序幕原本發生在一場貴族策劃的招待晚宴中,如今變成了一間緊鄰地庫的土豪式客廳,舞台上擺著一輛紅色汽車。嚴肅的歌劇團正准備呈現一部名叫《阿裡阿德涅》的正歌劇,然而另一個由喜劇女伶澤比內塔帶領的喜劇團,則被要求用滑稽表演取悅觀眾。
在這版制作中,作曲家領銜的“歌劇團”穿著正點、貴氣,“意大利喜劇團”則一派嬉皮士風范,仿佛讓人們看到了貓王或者埃爾頓·約翰的影子。兩撥人馬明爭暗斗,紛紛游說主辦者選擇自己的節目上演,結果是兩台風馬牛不相及的劇目面臨同台上演的命運。於是,在隨后的歌劇《阿裡阿德涅在拿索斯島》,“拿索斯荒島”被類似船艙改造的餐廳取代,阿裡阿德涅孤獨地坐在餐桌旁,任憑旁人勸說、戲謔甚至調戲都不為所動,直到酒神巴克斯出現。
霍夫曼斯塔爾的劇本試圖將古希臘神話人物人格化,理查·施特勞斯做的則是以色彩斑斕的配樂將其裝點。而格魯伯則將其劇情再度世俗化,特別是第二部分的“劇中劇”裡,原作中的幻想性、浪漫主義氣質一掃而光,紛繁、諧謔和雜耍式的拼貼成為舞台主旋律。然而在終場前舞台氣氛急轉直下,阿裡阿德涅和巴克斯華美的二重唱過后,所有演員悉數倒地,獲得愛情的男女主角也未能幸免,導演格魯伯為原本皆大歡喜的結局注入了悲劇性色彩,完成使命的劇中人被悉數消解,這部偶然的戲中戲也隨之作古,隻有施特勞斯精美的音樂在持續。
和去年那部猶如磐石一般堅毅的瓦格納《帕西法爾》不同,今年的《阿裡阿德涅在拿索斯島》則像鵝卵石般精致奪目,它晶瑩、多彩,有著維也納式的明快和閑適風格。擔綱伴奏的中國愛樂樂團在德國指揮家馬提亞斯·福曼尼率領下提供了水准精良的伴奏,而在眾位歌手中,飾演“作曲家”和“澤比內塔”的歌手收獲了最熱烈的掌聲。
這其實一點也不意外,自視甚高,性格耿直的前者不免讓人聯想到施特勞斯本人,而嬗變的澤比內塔則代表了施特勞斯精明、嬗變的一面。在該劇1912年的最初版本中,霍夫曼斯塔爾的劇本辛辣犀利,讓上流社會的觀眾心感不悅,於是他和施特勞斯做出了極大妥協和讓步,才有了更為和諧婉轉的最終版。但其中仍暗含著對當時觀眾的諷刺,同時又為藝術家的妥協進行由衷辯解。此次《阿裡阿德涅在拿索斯島》的上演,著實填補了施特勞斯歌劇在國內長期缺失的遺憾,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少中國觀眾能從格魯伯的制作中體味到創作者內心的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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