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04 11:17:38|來源:錢江晚報|字號:
摘要:消除類似極端“警示”心態和隱患的最佳途徑,非常重要的一條便是,真誠地開通各行各業聽取建言的渠道。 |
故宮這些年的負面新聞從未間斷過,並且都與文物有關,一年前發生在故宮博物院裡的一刀兩命案,貌似是個例外。
被害人中,一個是展覽部原主任胡某,一個是時任主任馬某,凶手是曾任百集電視片《故宮》執行總編導、故宮展覽部陳列設計組的設計師鄭某某。屬於領導與下屬的關系。
故宮裡行刺,殺的還是兩位領導,這在戲迷們眼裡是一個懸念無限的大戲,但在法治面前,卻是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無論行凶者出於什麼動機、處於什麼狀態,都無法掩蓋其凶殘、極端的心理扭曲。
鄭某某其實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極端行為,是無法被現代法治所容許的,因此在殺人之后,抹刀自盡,最終被搶救了過來。鄭某某自殺之前淡定地給幾個朋友發過郵件說,殺兩個人是對社會的一個警示。鄭某某在法庭上表示,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文物”。而最能驗証他所作所為的一件事便是,2012年底,故宮進行例行年底總結評比時,他在自己的總結上隻寫了8個字:一年無事,無所事事。“隨后交給了胡某,胡某讓他修改,他拒絕了”。
“一年無事,無所事事”,當然不能成為鄭某某可以殺人的正當理由。胡某讓他修改,他不改,當然也不能成為他可以行凶的正當依據。唯一可以証明的是,這個在專業與藝術上頗具造詣的設計師,解除困惑和化解沖突的心理素質極端脆弱,做人的底線與法律的底線極端模糊,因此無論“為了文物”的動機如何清純,也無論8個字的總結裡怨氣如何高尚,都應該為自己了結的兩條生命付出應有的法律責任。
但是,一個專業與藝術成就俱佳的知識分子,其極端個性的形成、極端行為的表現,卻不是孤立與封閉的個體結構構成的。鄭某某不能適應自己的工作環境,可能有追求完美的極致心態,有心胸狹窄的犯罪心理,但這個環境的不完美,卻不是他一個巴掌拍得響的。如果“一年無事,無所事事”是他工作狀態的真實寫照,那麼,這個極端的、一條胡同走到黑的凶手,在殺人之前,其實還是有許多可取、可愛、可敬的品質存在的。因此,鄭某某對於工作環境的不適應,是他與工作環境相互之間的不適應,不和諧。
確實,故宮的管理,在很多國人眼裡也有不少讓人感覺不完美、甚至不滿意的問題所在的。人們也希望故宮博物院能夠在文物的保護與修復、甚至資金的管理與透明等等,做得更好些,更令人無可挑剔些。有怨言,也是愛之深,珍之切。
但極端如鄭某某者,不能改變故宮的形象、不能改變工作的環境,就去改變別人的命運。這是犯罪者與批評者之間,在同一個出發點之上作出的截然不同的反應。有些人寧願同情鄭某某的悲劇,顯然不排除是與鄭某某在行凶之后、發給朋友的郵件中所說的“殺兩個人是對社會的一個警示”同樣的心態。這種心理哪怕只是留存一絲,都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消除類似極端“警示”心態和隱患的最佳途徑,非常重要的一條便是,真誠地開通各行各業聽取建言的渠道,是各種權力對於民意的謙遜姿態。對於一個想做點事、做成點事的人來說,很多時候,不爽與郁悶,時常與心裡的氣通不通有關。鄭某某就是個沒憋得住氣的悶罐子,本來就容易極端,最后極端到了引爆罐子的地步,這場悲劇,實在太慘,太殘。(劉雪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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