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09 11:21:34|來源:人民日報|字號:
漫畫
徐鵬飛
文學期刊躍身數字化出版,遇到很多困難。要想解決問題,就要兩條腿並行。拋棄不切實際的宏偉藍圖,對互聯網有清醒的認識,以盤活資源為著眼點,讓雜志的生命線借助互聯網的力量得以延伸
凱文·凱利在《失控》中形象地用蜂巢比喻人類面對技術發展時的處境:起初認為這是一場可控制的行動,及至最后才發現最終結果遠非當初設想,技術在“失控”中不斷發展、應用。套用這一理論,我們會發現在文學期刊的數字化這個話題上也存在類似的規律。
本世紀初,互聯網開始在中國普及發展,開始有了各種各樣的“上網”行動,裹挾在這股浪潮之下,文學期刊們出於需要,也開始了互聯網沖浪的奇幻之旅,要麼建網站,要麼借助龍源、萬方、知網等數字平台實現數字化。有些步子邁得大的,比如國內某文學作品期刊,一度成立單獨的數字出版部門,不但兵強馬壯,也有不菲的收入,美好未來似已唾手可得。但事實上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受制於互聯網資本整合的內在需求和相關政策的變化,國內的數字出版被生生撕裂成傳統內容上網的落寞和網絡原創文學的熱鬧,文學期刊們也在網上遭遇滑鐵盧,紛紛后退。
起初大家認為數字化只是一個簡單的上網行動,后來發現期刊數字化的復雜性超乎想象,中長期燒錢的痛苦遠遠大於美好藍圖上財源滾滾的誘惑。所以下水的紛紛上岸,正在脫鞋的也立馬穿鞋走人。從趨之若?到談之頭疼,不過彈指一揮間。
這兩三年,移動互聯網大潮迸發,網絡生態有著顛覆之勢,原來PC互聯網內容正在朝移動互聯網遷移。在移動互聯網時代,文學期刊的數字出版似乎又面臨一個大考。有了前車之鑒,再思考今日移動互聯網情形下的數字出版,又將如何呢?
綜觀這幾年的數字出版浪潮,再分析一下文學期刊本身的屬性,會發現二者之間並不存在天然的緊密關系。按照定義,數字出版是與互聯網的商業屬性相結合,依托互聯網發展重構出版行業的,這種重構存在一個由近及遠的過程,近是指屬性上最容易被互聯網改造或者依托網絡產生的領域,比如原創文學和一般大眾讀物的數字化,因為對受眾來說遷移成本很小,變現能力也就不會受多大影響。而文學期刊由於學術評價體系的存在,無論理論性刊物還是文學作品性刊物,本身面向的就是一個充分細分過的市場,即所謂的小眾,這個群體集中於作家、高校、科研院所等,他們對文學期刊的需求相對單一,集中於發表和參考。所以,經過十余年的數字化,文學期刊的紙質形態沒有大的變化——不像一些商業媒體進行減版、裁撤部門等,文學期刊的數字化成果就是定期輸送給萬方、知網和龍源的內容,便於檢索、參考。
回顧當時各家文學期刊努力擁抱互聯網的熱鬧和喧囂,不能不說我們把問題想得過於簡單了。
世界是平的。互聯網包括移動互聯網的發展看似日新月異,仔細分析,會發現它對傳統行業的影響是滲透式的。盤點一下,即使如BAT(百度、阿裡巴巴、騰訊)之龐大,在某些領域,眼下的高歌猛進受益於昔日的積累,而昨日的高歌猛進往往換來今日的平淡無奇,數字出版也概莫能外。那麼,是不是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就不要做數字出版了?肯定是要做的,但是按照今天的現狀,我認為積極擁抱不如用心“玩票”。
如何“玩票”呢?前面說了,文學期刊本身定位就是小眾的,那麼,“玩票”的話也就需要從小處著眼,慢慢積累,把事情做大。首先就要拋棄宏偉藍圖,對互聯網有清醒的認識,不要動輒就產生做了這個事情之后會如何如何的改變什麼扭轉什麼的想法。文學期刊的數字化出版,著眼點是盤活資源,讓雜志的生命線得以借助互聯網的力量延伸。兩條腿並行,一方面繼續以前的內容“上網”,盡量不開發App,也不要動輒成立數字媒體部,耗錢耗力﹔另一方面就是玩票,比如借助微信成熟的生態,從公眾號做起。現在不少期刊都有公眾號,但是絕大部分停留在有內容無運營的狀態。發送的內容靜態不計,標題、版式乃至更新的時間段選擇都缺乏統一標准。淺層次原因無非是業務水准問題,而深層次原因可能就涉及人員分工、內部考核等。
文學期刊坐擁豐厚的內容,這些內容既可以是閱讀的引爆點,也可以是文學史上的某個節點。將這些東西善加利用,先盯准紙質雜志的受眾,再通過精細化的內容運作逐步積累受眾,不失為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的一個有益的嘗試。而在此過程中,涉及崗位變動,對現有的編輯工作模式、薪酬體系的影響,都是文學期刊數字化改革的“深水區”。逐步解決了這些問題,說不定哪天就能來一個華麗的轉身了。
文學期刊 玩票 文學作品 數字出版 上網 移動互聯網 失控 深水區 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