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嚇死了“超生戶”？

12月17日，一條“計生辦開20萬罰單，山東超生戶受驚嚇死亡”的視頻在網上傳播。死者所在地薛庄鎮前庄村黨支部書記張德全稱，視頻中的人是該村村民張常貴的妻子郭瑞境，死前曾接到計生辦罰單，不過不是20萬，而是18萬，其是從計生辦回來后死亡的﹔薛庄鎮計生辦的工作人員17日晚曾稱“有這回事”﹔而費縣官方隨后發布通報稱，視頻拍攝者未核實情況，消息不實。（12月18日《楚天金報》）

盡管官方的說法是消息失實，但是有這麼幾個因素是存在的：其一，計生部門確實開了一張18萬的撫養費催繳單﹔其二，這名死亡的婦女確實是從計生辦回來之后死亡的。對於這兩點，就連說“消息失實”的費縣官方也是承認的，他們有異議的是：死亡和計生辦沒有必然聯系，是死因不明。

可是，無論怎麼說，這起死亡事故，當地計生部門都不可能完全沒有關系。罰單和死亡之間即使沒有直接的聯系，也會有間接的聯系。在筆者看來，嚇死超生戶的不是“一張紙”而是“一把權”，是一大把的權力嚇死了超生戶。

其一：巨額罰款就是權力的囂張。社會撫養費是有一個算法標准的，要結合當地的居民收入，要結合當事人的收入。也就是說，社會撫養費的征收，並不是全國一盤棋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樣的。比如，同樣是超生了同樣數量的孩子，張藝謀需要繳納的社會撫養費就會和一個普通的群眾是不一樣的。18萬這個數字是怎麼算出來的？我想，對於一個小地方的農村來說，這個數字的出籠就是權力的囂張。交多少不是依據法規算出來的，而是依據隨心所欲算出來的。

其二：隨叫隨到就是權力的張狂。很多人都知道一個現象，計生工作人員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會說“你必須要隨叫隨到”。試問，這個到計生辦去的超生婦女是不是“隨叫隨到”給逼出來的？而按照社會撫養費征繳辦法，計生工作人員隻能有義務去勸說，去征繳，卻沒有權力去強制執行。需要強制執行的時候，必須要通過法院這個環節，要通過起訴、判決之后，才能由執行法官去強制征繳。試問，計生辦把這位婦女叫到計生辦想干啥？

其三：違法行政就是權力的忘我。國家明確規定，上戶口不能和超生挂鉤，而實際上很多地方都在這樣干。有多少基層計生部門沒干過非法拘禁這樣的事情？當手中的權力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的時候，法律法規在一些人的眼裡也就輕如鴻毛了。計生部門當然要行使國家賦予的行政權力，但是必須要對法律有敬畏感。

現在我們完全有理由問一問當地征收的社會撫養費都撫養了誰？如果沒有社會撫養費如同山珍海味的現實，這個地方會給一個農民開具18萬的通知單嗎？超生戶的死亡原因與計生辦有沒有關聯，已經是一個不需要探究的事情了，當地有關部門需要查清的是：在超生戶到計生辦之后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會有怎樣的威脅才能將一個人嚇死？

其實，嚇死超生戶的不是“一張紙”，而是那一大把的權力，還有一大把權力之外的亂作為。給一個患有精神疾病超生婦女開去18萬元的罰單，這家計生辦真的是窮瘋了？（郭元鵬）

(責編：王書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