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風：對貪官懺悔書的“讀后感”

18日媒體披露的南京市原市長季建業悔過書內容。其中寫道：“我頭上缺少黨紀國法這根高壓線，忘記了為人為官的底線，私念像精神鴉片，麻痺了我，使我靈魂出竅，闖下大禍﹔私念像脫?的野馬拉著我奔向深淵……”據稱，季建業在接受調查期間寫出了萬字悔過書，成為反腐敗的典型教材。（12月19日《新聞晨報》）

落馬貪官的懺悔書，有點像他們的“回家”作業，發表懺悔自白的季建業並不是第一個。記者從近年來的公開報道中發現，至少有53名落馬官員進行過公開懺悔。這種“幡然醒悟”的姿態，顯得過於“開竅”。比如，江蘇省無錫市南長區南湖街道辦事處主任吳大明表達悔過時稱：“經歷嚴寒才知太陽的溫暖，身陷囹圄方知自由的寶貴。清晨，聽到樹上響起清脆的鳥鳴聲，呼吸到窗外涌進來的新鮮空氣，我的心跳就會加速，忍不住淚水直流，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這種散文詩一般的“抒情”，與其說是懺悔，還不如說是面對牢獄之苦的感官體驗。

而南京市原市長季建業的悔過書，顯然比這種“抒情散文”高大上，他把“黨紀國法”比作“高壓線”，將“私欲”喻為“精神鴉片”。但這些，也應該是他在台上作報告時，“官腔詞庫”中的常用詞。至於鐵道部原部長劉志軍在庭審最后陳述時說的“我放鬆了學習和思想警惕，本來應該為中國夢、為鐵道事業做好自己的貢獻”，極容易讓人想起當年的“斗私批修”。因此，貪員的懺悔隻說明他們什麼都懂，才會面臨法律嚴懲時，對“悔過書”無師自通。南京市原市長季建業，還在接受調查期間“速成”了萬字悔過書。

對於落馬官員的懺悔，至少筆者報以不屑態度。不說別的，雖然這些懺悔錄“風格迥異”，但據說其中14人以“我是農民的兒子”開頭。不知這是不是在博同情？但這種表白是適得其反的。此刻想起拿“農民”來“拼爹”？對於官員來說，無論你是農民的兒子還是工人的兒子，你首先是納稅人的“孫子”。其實，有那麼多落馬官員以“我是農民的兒子”為懺悔鋪墊，無非是想說明自己“苗紅根正”。這和河南省開封市委原常委、組織部部長李森林說的“我覺得自己就是被‘人情往來’面紗下的銅臭熏倒的”一樣，前者是在說自己“本質好”，后者在怪“社會風氣差”。這樣的懺悔，有幾分悔過之意？

但是，盡管落馬貪官的懺悔各有千秋，無論“抒情型”、“表白型”或“推脫型”，至少說明該懂的道理他們都懂。不但爛熟於心，而且出口成章。那麼，做官抑或做人為何不按道理來做呢？此時此刻，那些曾經目無法紀、踐踏民意的“雷人雷語”哪裡去了？而這種“百日作惡一朝醒悟”的惺惺作態，不但不能作為減輕處罰的依據，而且也不會博得公眾的同情和諒解。人民網發表評論《落馬貪官頻懺悔“賣萌”，公眾有何“讀后感”？》要我說，就因為他們在懺悔中表現的“太懂道理”，說明他們一直在反其道而行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無論落馬貪官的懺悔再頭頭是道，甚至聲淚俱下，不過是失去權力和自由后的痛楚。但即便如此，這對於那些還在貪途上執迷不悟的官員來說，無疑演繹了一種現實后果。若能鑒此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也不枉這些“活教材”付出的沉重代價。

文/知風

(責編：邱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