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22 09:03:48|來源:紅網|字號:
摘要:動用九個編劇的《一步之遙》,最終拍成了一部多少有些自嗨過頭的影迷電影,不能不讓人感覺他的“想法”可能“太任性”了。 |
最近發生了兩起既引起眾人矚目圍觀、又讓人“看不懂”的文化事件,一起是中國日報網報道:“《一步之遙》首映,一夜之間評價兩極”﹔另一起是新華網報道:“李銀河回應與變性者同居”。我認為這兩件事有著內在的文化相似性,可以互為佐証解讀。
首先,姜文的電影《一步之遙》和李銀河的“天使”,都超越了社會文化的接受心理和思維慣性。
先說李銀河的“天使”,學名叫transsexual。這到底是什麼人,我也搞不懂,問了度娘才知道,原來是指對本身性別不滿意,而通過手術方式改變性別者,一般簡稱為TS,有一個比較好聽的名字叫“天使”。李銀河作為一位具有超前觀念的性學家,和這樣一位“天使”已經相處了17年,但一般人對這種性戀都還很少了解,而且在婚姻愛情倫理道德觀念上很難接受,因此有的誤以為“他”是同姓戀的“拉拉”,有的則把“他”貶稱為“變性人”。盡管李銀河現在做了很多坦誠的說明,宣稱“愛情從來是超凡脫俗的,甚至使性別都變得無足輕重”,但對於這樣的超越社會文化心理的“愛情”,許多人還是“搞不懂”。
同樣,姜文的電影《一步之遙》也是一部特立獨行的電影。雖然觀眾已經從《讓子彈飛》中有所了解他的藝術風格和手段,但對於他這次居然把電影拍成這種樣子,用如此火爆華麗的排場、肉色艷麗的大腿狂舞、梟雄闊佬的氣派、美女野獸的瘋狂,用把軍閥時代十裡洋場的政治的復雜、人性的丑惡、社會的病態以及荒誕背后的罪與罰都表現出來。這種“一部頂四部”的超大容量電影,著實讓觀眾吃頂、大呼“燒腦費腦”。
其次,姜文的《一步之遙》和李銀河的“天使”都突破了人們慣常熟悉的“敘事法則”,讓人搞不懂他們講述的“故事”。
李銀河在她的博客和答記者問中講述了她們“愛情”故事,交代了伴侶對她的追求以及兩人相戀的的過程,甚至暴露了打動自己的“情詩”,稱這位工人階級姐妹的“他”生理性別是女性,但其自身的性別認同卻是男性。李銀河強調自己本是異性戀者,一直把“他”當做一名男性,和他的相處與和男性相處無異,而且“事實上他在生理上也做過一些手術”。但是李銀河“敘事法則”實在太特別了,作為普通中國人,且不說大量未婚的青年,即便是已婚的成年人甚至包括有過各種性經驗的老男,還是實在搞不懂他們17年的“愛情故事”。
姜文的《一步之遙》也是一樣,他用各種包括傳統、現代、超現代的電影“元素”、“符號”來“敘事”,更加之以各種隱喻、反諷、乃至以魔幻、荒誕、、幻覺、意識流的炫技,還有向國內國際上各種經典電影橋段的“致敬”,還有密集的王朔式的台詞,但是這樣的“敘事”除了能把觀眾搞暈之外,實在很難讓人看懂舊上海的“閻瑞生案”裡的“花國大選”和“總統遇害”的故事。
據說姜文電影的故事一向不乏故事“母體”,《陽光燦爛的日子》改編自王朔的小說《動物凶猛》,《太陽照常升起》改編自葉彌的小說《天鵝絨》,《讓子彈飛》脫胎於馬識途的《夜譚十記》。《一步之遙》的前身則直接就是中國的第一部故事長片《閻瑞生》。我們在《一步之遙》中可以看到故事中人物在拍那部黑白電影。然而由於“敘事法則”的錯位,圈內評論者認為《一步之遙》充滿了信息量,諸多片段有著神採飛揚的發揮,但整體卻好像漢朝的大賦言之無物。更有人直言“姜文試圖以滿漢全席來給觀眾填鴨灌湯,然而,動輒十來分鐘的歌舞、宣講段落,除了奇技淫巧、口吐蓮花之外,幾無敘事功能。姜文用浮皮了事、凹造型的上海敘事,延續了一個小傳統,那就是新千年以來有關上海的電影,往往都會被編劇導演扭曲變形為做作之作”。
當然,如果觀眾對那個老故事有足夠的歷史知識和電影藝術知識墊底,或者憑自己的現實生活經驗和豐富想象加以聯想解讀,或許能看出些門道,可惜編導把大多數觀眾、特別是年青的觀眾高估了。
第三,李銀河和姜文也確實都“太任性”了,不是因為錢和權,而是因為他們“有想法”。李銀河是王小波的遺孀,是著名的社會學家、性學家,前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所研究員。。她的學術著作《中國人的性愛與婚姻》、《同性戀亞文化》、《酷兒理論》,特別是退休后出版的雜文集《我的生命哲學》、《我的心靈閱讀》和《我的社會觀察》。以及她在網絡上不間斷的發言,都說明她確實不愧為1999年被《亞洲周刊》評為中國50位最有影響的人物之一。她在表達自己超前的思想的同時也在生活中這樣和“天使”相處,在我們這些庸常的老百姓看來,就難免覺得有些“太任性”了。
而姜文呢,如果說他在《芙蓉鎮》裡出道和在《紅高粱》裡的表演還不足為道,那麼他在《北京人在紐約》裡確實已經成為公認的影星大牌。而他在導演《陽光燦爛的日子》、《鬼子來了》、《太陽照常升起》特別是《讓子彈飛》之后,確實証明他“有想法”。然而動用九個編劇的《一步之遙》,最終拍成了一部多少有些自嗨過頭的影迷電影,不能不讓人感覺他的“想法”可能“太任性”了。
而他們的“太任性”,也可能正好反映出當下中國文化的現實。而姜文的《一步之遙》和李銀河的“天使”的同時出現和同樣輿論反映,也是因為有著共同的文化機緣。(曹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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