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案復查可否交給最高法巡回法庭

呼格吉勒圖冤案昭雪之際，仍在復查階段的“聶樹斌案”更受矚目。這兩起案件有太多的相似，甚至連“真凶落網”的輿論引爆點也如出一轍。聶案從案發到執行死刑，公檢法的流水作業隻用了七個多月。而從疑似真凶王書金主動交代到最高法院指令山東高院異地復查，已近十年。

如果要分析“聶樹斌案”與“呼格案”的不同點，可能要加上這一條：聶案復查的阻力更大。這或是聶案被最高法院指令異地審查的實質原因。盡管最高法院的官方消息將異地復查解釋為“根據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申請和有關法律規定的精神”，決定將河北省高院終審的聶樹斌故意殺人、強奸婦女一案，指令山東省高院進行復查。但公眾都明白，如果此案確是錯案，那麼靠原審法院來復查，難度極大。

異地復查或將來可能啟動的“異地審判”，在管轄制度上倒是有法可依。作為“屬地管轄”補充的“指定管轄”本來就是為破除司法中的“地方（部門）保護”，更大限度地保証司法公正而設計的。

同時，異地復查和審判也有利於法官的人身和身份保障。在司法實踐中，異地審判已經且仍在發揮巨大作用。

但另一方面我們也應看到，異地復查或異地審判在保証司法公正的同時，也面臨著司法效益的流失。因為是異地復查，辦案人員與其他訴訟參與人不可避免要增加路途上的耗費。又因為原審法院還佔有案卷等重要文書與証物、材料等，當這些“信息優勢”被用來阻礙被指令的異地法院開展正常的復查工作時，復查的難度可想而知。

另一種擔心來自於“同行相護”。最高法院似乎早預料到了民間的這份疑惑，在指令異地復查的同時，就已經“責成山東省高院根據復查工作進展情況，通知律師閱卷，依法保障律師閱卷、提出申訴意見等訴訟權利”。在聶案律師團15日趕赴山東申請閱卷遭拒絕后，昨天聶樹斌案代理律師發生更換，聶樹斌母親將和兩位代理律師到山東省高院遞交委托手續，再度申請閱卷。在代理律師的合法委托手續完備之后，閱卷難的問題應能化解。

而異地復查或異地審判是以損失效益換取更大程度的公正，這多少只是作為一種別無選擇的選擇而存在。聶案復查尚在進行中，但不可否認，多數冤案糾錯仍要借助當地法院來解決。如果沒有科學的制度安排，當地法院一味拖延，司法效益將在越來越多的異地復查中被無形損耗。

將冤案糾錯統一交由最高法院巡回法庭來復查和審理，或是解決這一難題的方向。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決定”提出，“最高人民法院設立巡回法庭”，但其職能僅僅指向“審理跨行政區域重大行政和民商事案件。”刑事案件很明顯被排斥在最高法院巡回法庭的審理范圍之外。鑒於刑事冤案的糾錯是如此山高水長，由超越各省份高級法院的巡回法庭來復查，將是平衡司法公正與司法效率的合適之選。（王雲帆）

(責編：欒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