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提高中国软实力当以中国为方法

中共中央政治局在2013年的最后一次集体学习，是以“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作为课题的。

“软实力”这个词语已经讲了很多年，经常被用在一些涉外的话题上。但事实上，软实力存在着两种面向：对外，它体现为一种塑造形象的能力；对内，它体现为一种塑造认同的能力。对内对外两种能力，相辅相成，不能偏废。

以家庭为例来说，中国传统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国同构，推己及人。小到现代所谓“核心家庭”，大到传统上的“血缘家庭”甚至家族，都推崇“家和万事兴”的理念。“家和”就是软实力。家庭和睦、老少欢悦，才会和气生财；反之，夫妻反目、婆媳吵闹，家庭成员之间离心离德，精力都消耗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上，各自事业不容易发展好，邻里亲友对这个家庭的观感自然也就很坏。

国家也是一样，外在的国家形象和内在的国家认同，互为表里。塑造一个文明大国、东方大国、负责任大国和社会主义大国的形象，不是像雕刻工艺品，照着某个现成的模板精雕细琢就能雕刻出来，而必然是在一个历史过程中内生的。实现“中国梦”有赖于每个社会成员的“追梦之旅”，“天命所归是大国”背后，最大的动因正在于13亿人在国族认同中形成的合力。

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难也难在这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加上亿万人口的追求，如果看成就，算得上成就非凡；如果看问题，也可说无日不有。这么多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问题摆在面前，有些事情急不得，有些事情又拖不得。如何权衡？如何摆布？以什么标准来权衡？用什么方法来摆布？

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就是整合认同、形成合力的过程。如果形成合力，上下同心，其利断金；反之，各说各话，一盘散沙。举个足球的例子，提到广州恒大，人们首先赞主教练里皮，里皮又不上场踢球，为什么赞他呢？因为他是更衣室里的绝对权威，是绿茵场边的战术灵魂，如果11个上场球员的个人能力算硬实力，那么全队一致的战术思路和团结求胜的意志品质就是软实力。谁上场谁坐板凳？谁踢什么位置负担什么战术任务？他脑子里都要“门儿清”。相反，如果他只会跟风，今天要求学巴萨的433阵、明天又要照搬拜仁的4231阵，或者在更衣室连一个大牌球星都管不住，那他手底下只可能是一支没特点、没办法的弱队。

中国有自己的光荣与梦想，它必须也必然是一支以自己为尺度、以自己为方法的足球队。不可否认，在新的历史起点，走着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总会遇到新问题新挑战。问题和挑战会牵扯到制度，制度又寄身于文化的土壤，真可谓每一小小细节，都有大大背景。对制度之疏漏、文化之偏失，自当融通古今中西，努力改革改良，使良俗淳朴、公序井然；但若是说以一套抽象掉历史情境的西方普遍主义话语，便可以解决当代中国的具体问题，听信了这样的神话——中国神话里的哪吒，割肉剔骨掷还父母，从此莲花化身再不惧怕魂魄类攻击——脱胎换骨的理想恐怕只能收到失魂落魄的现实。

（杨凯，人民日报海外版编辑，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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