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垄断遭质疑，未必是坏事

近一段时间以来，有关方面陆续开出巨额罚单，对垄断行为予以严厉处罚。这也意味着，中国政府打击垄断的决心和力度空前。对此，不少外企怀疑中国政府的行动是针对外企。仅8月份以来，就已有四家外国商业游说团体对中国的反垄断行动公开表示担忧。美国商会则认为，中国的做法违反了WTO原则，有保护中国产业发展的嫌疑。

作为一项会给垄断企业带来利益损失的行为，受到质疑是必然的。更何况，中国是在默默承受了多少年、一直没有采取有效行动的情况下起步的，对已经习惯于享受垄断带来的巨大利益的企业和组织来说，当然是不愿接受并竭力反抗了。

对中国来说，毫无疑问应当不受这样的质疑所影响，不要因为有不同声音、有质疑就停止行动，停止对垄断行为的查处。如果这样，以后要想再查处垄断行为，就真的无从下手、无处发力了。

事实上，如果反垄断调查听不到任何的不同声音与质疑，反而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可能存在着巨大风险。想一想，利益受到影响，却没有任何反映，正常吗？当然是不正常的。只有有这样那样的反映，有不同声音、有质疑，才说明此项工作抓到点子上了，抓到关键之处了，让垄断企业感到压力了。

值得注意的是，已经表示质疑和担忧的外国商业游说团，特别是欧盟商会的建议书以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都没有对中国的反垄断本身的能者多劳提出质疑，而是对反垄断的程序以及目标等表示担忧，一方面，他们认为，中国在反垄断调查过程中，完整的法定诉讼程序没有得到贯彻执行，诸如告知企业不要对调查者提出质疑和挑战，不要在审讯环节雇佣律师或求助其政府、所属商会等；另一方面，他们指出，中国打击垄断的结果表现为降价，这与反垄断的精神不符合，也浪费了教育市场参与者的机会。

这到从一个侧面告诉我们，如何让反垄断行动成为一次真正的正义行为，不仅要指出垄断企业的错误所在，对垄断行为实施严厉处罚，也要注意调查和处理的程序合法、信息透明、处罚有据。否则，就必然会对调查和处理行为留下被质疑的借口。

很显然，包括欧盟商会、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在内，他们都没有明确否定这些在华企业存在的垄断行为，而是对反垄断的程序和方法以及目的等表示质疑与担忧，担心这样的方式难以产生有效的作用。

既然相关国家的商会、企业要求中方完善调查处理程序、改进调查处理方法、增强透明度，真正与国际接轨。那么，在处罚的尺度和力度方面，是否也可以与国际接轨，向美国等国家靠拢呢？要知道，按照美国反垄断的有效法律，一旦认定存在垄断行为，其处罚是相当惊人的。如果这样，对中国的反垄断工作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也正因为如此，对反垄断遭质疑的问题，应当不需要有太多顾虑。就算是美国商会，也只是用了一些诸如违反WTO规则、保护中国产业发展的原则话，且无法提供有力证据。那么，所谓的质疑，很难从对错上找到答案，这也进一步告诉我们，反垄断没错，只要在程序与方法上加以改进就行。随着力度的不断加大、范围的不断扩大，反垄断也会步入常态化轨道。待各方都习惯了这样的做法，质疑声也就会越来越少了。

中国的反垄断调查，可以不看别人的脸色，但是，质疑中的一些合理部分、合理诉求，也是需要考虑和吸取的。至少，他可以让我们的反垄断工作更加严谨、更加无可挑剔、更加符合市场经济要求、更加具有法律规范特质。从这个层面来看，此次的反垄断调查遭到质疑，也就未必是一件坏事了。

作者：谭浩俊

(责编：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