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二号】四中全会后，国务院再出“大动作”

四中全会的决定还没有刊发，各部门正在紧锣密鼓地传达学习四中全会精神。传达下来的四中全会精神，大家可能还没消化完，国务院便对外公布了《关于加强审计工作的意见》。《意见》虽是在四中全会之前制定的，不过选择此时公布，用意再明显不过：建设法治政府。

可这个法治政府怎么建设？从《意见》本身能窥出一些门道。

在《北平无战事》中，方孟敖的飞行大队兼着北平经济稽查大队的责任，负责查民食调配委员会和北平分行的账。剧中有一幕，方孟敖邀请燕大学生教飞行大队查账。在电视剧里，审计主要是经济方面的事；而这个《意见》提出的审计，可就不是经济上查查账这么简单了。

19天前，也就是10月9日，国务院对外公布了《关于深化预算管理制度改革的决定》，一时，舆论无不叫好，认为这一决定取缔了政府“账外账”，堵住财政资金的“跑冒滴漏”，且要求公开透明，能强化监督作用。事实上，全口径预算仅仅是管住政府财政资金的开始，它管住的是“入口”和“出口”。财政资金流向哪里，可并不仅仅是光看“入口”和“出口”就能行的，还得看整个政府的运行过程。这就是审计工作的意义：将行政权力的运行过程纳入到审计监督之中，避免财政资金“跑错地”“耕错地”和用错地方。大体而言，预算管着“总账”，审计则管着“细账”。换言之，预算管理和审计管理将构成监督财政资金的两环，实现“全口径”和“全过程”的财政资金管理。这是法治政府建设的财政制度基石。

另一方面，四中全会提出，要构建“严密的法治监督体系”，中央领导口中的“审计利器”，将成为“看好钱财、深挖腐败”中的重要一环。十八大以后，有不少高官，就是因为审计而落马。比如据媒体报道，原国资委主任蒋洁敏案的调查线索，就来源于对于他的离任审计，即对他在中石油任职期间的情况进行的审计。审计不仅会成为公共资金的“守护者”，也会成为深挖蛀虫的强力“挖掘机”。可以预想，审计将成为“反腐先行军”，而审计工作将构成“法制监督体系”中的重要一环。这是从面上来说。

从点上来说，这一《意见》的改革幅度也确实不小。

首先，《意见》要求实现“审计监督全覆盖”，并且提出对某些重大项目可以“全过程跟踪审计”。而这一提法，意味着审计不仅要贯穿权力运行的全过程，且将会把关口前移，增加任中审计，发挥经济责任审计“免疫系统”功能，避免“秋后算账”。将强化现在基本上形成的以任中审计为主、任中审计与离任审计相结合的审计方式。

从审计原则而言，《意见》提出要构建“廉洁政府、俭朴政府、法治政府”，而在整个《意见》，不仅抓廉洁、简朴、法治，还抓效率。比如提出要“把绩效理念贯穿审计工作始终”，并要求审计工作关注民生和生态文明建设，这实际上是要通过审计来内部调配政府资源，在政府内部，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让资金用在“刀刃上”。

同时，这份文件，本质是要通过审计实现“倒逼”，既要反“贪”，也要反“庸”。李克强曾在之前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中指出：“尸位素餐本身就是腐败，不作为的‘懒政’也是腐败！”《意见》针对此，要用审计“推动履职尽责”，“深化领导干部经济责任审计……促进各级领导干部主动作为、有效作为，切实履职尽责”。有勤无廉，政失之于公；有廉无勤，政失之于慵。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审计的倒逼，不仅要打造责任政府，也要打造效率政府。

最后，值得特别注意的是，《意见》不仅赋予审计工作经济审查的责任，更提出审计工作应“推动政策措施贯彻落实”，要“及时发现和纠正有令不行、有禁不止行为，反映好的做法、经验和新情况、新问题，促进政策落地生根和不断完善”。审计一般是经济审计，而《意见》不仅将经济审计纳入其中，更把督导落实纳入进审计中。换言之，审计很有可能会成为政府的巡视组，政府督导、检查落实，亦将常态化。

不过，审计机关也是政府的一部分，如何避免“上级监督太远，同级监督太软，下级监督太难”的监督困境，保证审计的独立性，还有待新的制度设计。我们，拭目以待。（文/林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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