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追求偶像经济
龙丹妮重新塑造了天娱的气质—她将青年的自我认同作为天娱青年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每天你都能听到有人对你说‘我们要独立、我们要个性’,可当一个人真正这样做的时候,相信我,他受到的抨击绝对不会少。”
做了十年选秀的龙丹妮注意到一个现象:2005年,电视里最红的超女唱的是小虎队、陶喆和惠特尼·休斯顿;2013年,电视里人气颇高的快男左立唱的是民谣歌手宋冬野的一首“小众民谣”《董小姐》。在大众化的选秀节目中,“小众”文化也在不时冒头。龙丹妮不是不在意这些小众的火苗,但她很清晰地知道:电视节目本身就是快消品,其某些层面与青年亚文化并不相容—二者价值观不同。
“对我们来说,这是特别痛苦的一件事情。我们内心很清楚年轻人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可是偏偏又不可能全部展现它,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展现它的一个部分,你展现一点它就红一点,可是那点红还是会被压缩在一个狭窄的人群中。”尽管如此,天娱依然捧红了身处争议圈中的曾轶可、更像混迹小众民谣圈的左立……天娱塑造的偶像不仅属于大众,也属于小众。
所谓的“小众走红”,一直存在。只是如今整个社会的年轻人在自我个性的认知和认同感上越来越强烈了,当这种自我认知与认同到达一定阶段的时候,选秀节目已经不能承载所有年轻人对多元文化的需求,部分年轻人就会“抛弃”选秀节目,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他们会觉得,选秀根本不是想说我想要说的东西,选秀仅仅变成了一个节目,而不是承载一种精神。但,选秀作为一个节目,依旧是OK的。”
粉丝是变化的,是喜新厌旧的,作为制造偶像的娱乐教母龙丹妮当然对此再清楚不过。她知道那些需要偶像的粉丝,很大程度上是在偶像身上寻找自我认知。而当他们日渐成熟、对自我的定义和认知日渐强大时,总有一天,“粉丝”会清醒意识到,我不再需要偶像。现在,龙丹妮试图让天娱追求的也并非仅仅是偶像经济,而是青年更为广阔的成长空间。“我承认现在天娱的产业链中,粉丝占了很大的一个比例,所以我们希望粉丝也跟天娱共同成长,我希望通过青年先锋论坛、青年艺术展等活动,为粉丝群体展现更多、更广泛作品之后,能够启发出青年对社会、对世界的更多不同的认知—实际上在国外,当代艺术、明星以及流行文学的结合方式太多了。所以我觉得,所有你认为有价值的、有可为的事情,都可以去尝试—而这恰恰正是青年文化的精髓。”
帮年轻人造梦
进入网络时代,天娱一直在跟大数据、众筹等新式互联网调查与投资形式发生关系:“天娱的每档选秀节目都会有一条线直接跟互联网对接,也会为旗下艺人制作APP,经营微博和微信。”但在龙丹妮看来,艺术创作有时也要摒弃大数据:“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能够计算出来,那就不会有电影赔本了,也不会再有最让人珍贵的冲动、留白和激情—它们才是成就伟大作品最原始的动力,才是最美好的东西。一方面,我们要去拥抱大数据,另一方面,一定要清醒地说不。”
作为一个造梦产业,电影与年轻人本身的气质亦是完全重合的。对龙丹妮来说,与电影同样,选秀亦是在造梦。“天娱是在帮年轻人造梦。天娱的明星几乎都是平凡孩子,就像是经过了一瞬间的变化,他们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明星,这给了所有年轻人一个美丽的梦:也许努把力,成为他。”
这个立志为青年造梦的娱乐公司,也在为自己的内部职员造着一个现实中的梦。“在天娱,不管你是员工还是艺人,首先,你做的事情要有意思,接下来才是所谓的热血或者是叛逆或者是快乐等词汇。”
天娱内部由一系列小团队组成。每年公司会给各个大部分批项目预算,然后由小团队逐层完成。“这也是我们做纪录片和当代艺术展等不赚钱项目的原因。在青年艺术展的策划会上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精力去说服那些年轻的艺术家来玩,是看重他们的长期潜力,把他们签到天娱旗下吗?我说我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目前我也没有精力去运作这事。之所以做这些,是觉得它有意思。”
龙丹妮对自己的微信签名很执着,多少年一直在用陈丹青的那句话:“好玩,然而绝望,绝望,然而好玩。”只不过,龙丹妮并非用它来形容鲁迅,而是用来形容自己的人生:“……如果让我来诠释‘明天的派对’,那就是好玩的绝望,绝望的好玩,有明天吗?有派对吗?如果很多年后你一定要说这个事情的价值和意义,就在于我们在我们力所能及的年代和年纪,做了一些帮助中国年轻人一起长大、也让他们觉得好玩的事,那不就很牛了吗?” (据《新周刊》报道)
责编:王书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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