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超乎尋常的“閉館警戒”，再顯對“越反越恐”魔咒的無奈。美國需要調整強勢反恐思路以尋長久解決之道，確保自身安全也要真正負起大國責任

連日來，美國的反恐神經繃得很緊。關閉其駐中東和北非地區國家使領館，撤出使館工作人員，發布全球旅行警告，提升警戒水平……這些措施被稱為“華盛頓史無前例的大范圍、長時間警戒”，讓世人清楚看到，兩場反恐戰爭過后，“越反越恐”的魔咒依然死死套在當今世界唯一超級大國頭上。

如此超乎尋常警戒，究竟為什麼？美國官方語焉不詳。美國媒體透露出來的分析是，除了華盛頓自稱截獲的“基地”組織領導層通信記錄，還有穆斯林齋月將於8月8日結束、以往的8月多發恐怖主義襲擊事件等因素帶給美國的心理芥蒂。由此可見，美國反恐正陷於兩面困窘：其一，“基地”組織各個分支機構不斷壯大並且相互聯結的復雜現實。其二，美國同伊斯蘭世界的隔閡始終無法消弭。

近年來，“基地”組織分布越來越廣，西亞北非地區恐怖主義活動日漸活躍，連巴林等曾經較為平靜的國家，現在的反恐任務也越來越重了。恐怖組織的“主干力量”中既有“老面孔”，例如以“阿富汗的阿拉伯人”為核心的也門“基地”組織分支，也有新近加入的本土性恐怖組織，例如“伊拉克伊斯蘭國”組織、北非地區的“伊斯蘭馬格裡布基地組織”、索馬裡青年黨等。也門“基地”組織分支就是當前讓華盛頓陷入驚恐的核心角色之一，它的威脅性存在和發展，說明“基地”這個牌子遠未被打倒。正如蘭德公司國際安全與防務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賽斯·瓊斯所指出，盡管“基地”組織核心部分力量有所削弱，其分支組織的數量和分布范圍在過去10年卻經歷了淨增長。

任何組織的形成和維持，都缺不了觀念的支撐。“基地”組織所聚合的，就是一批擁有相近意識形態的反美恐怖主義陣營。美國廣播公司的一篇報道點出這樣的趨勢：意識形態有屬於自己的觸角，“基地”組織的分支機構雖然擁有獨立性，但卻分享了其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傳播的意識形態。

炮火硝煙中的多年反恐歷程導致“越反越恐”現象，其症結恐怕還是在於“武治”的短效抵不過“心治”的長效。正因為此，美國的反恐局勢中，文明沖突、意識形態對立的成分還在加重﹔反恐，日益成為美國外交中一個難以自拔的泥潭。盡管奧巴馬政府一直渴望減少反恐議題在美國外交安全戰略中的權重，積極推動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戰場撤軍，但是，華盛頓依靠暴力處理反恐問題的思路並沒有改變。令人痛心的是，一些國家的平民在美國反恐戰爭中飽受折磨。大幅增加的無人機定點打擊讓眾多無辜者罹難，又進一步導致仇恨積聚。

美國一心確保自己無處不在的海外利益“絕對安全”，卻似乎從未靜下來思考“他們為什麼恨我們”。華盛頓此番發布恐怖襲擊風險信息之際，鼓吹在反恐領域進一步用武逞強的聲音又多起來：美國“懷柔世界”的政策“不起作用”、“當局的軟弱感”正在鼓勵恐怖襲擊、不能繼續“卑躬屈膝”……類似的強悍言論在美國發動兩場反恐戰爭之前都曾經大規模出現。

然而事實一再証明，強武反恐難以根治，人心對立還能仇上添仇。英國杜倫大學國際關系學者阿卜杜拉·阿齊茲認為，美國在伊斯蘭世界遇到的問題，主要是由於對那裡的宗教文化缺乏最根本的尊重。說到底，雙方迫切需要打開阻礙彼此認知和接受的心結。

“美國需要找到長久解決之道，我們不能總是一獲得恐怖襲擊信息，就在全世界關門大吉。”美國議員的如此感嘆說到了關鍵處。沒有長久解決之道，就解除不了“越反越恐”的魔咒。美國應當真正反省和調整強勢反恐戰略，確保自身安全，也真正負起大國責任。

(責編：宋勝男、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