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星戰 盤點女巫龔琳娜的可怕感染力【2】

巫是藝術的老祖宗，歌也好，舞也罷，都曾是巫術的語言表達。龔琳娜接的是巫的衣缽，她催眠之前先自我催眠，她凝聚全部願望意圖引雷上身，她擠眉弄眼、失魂落魄，根本不怕觀眾非議她的抬頭紋。、

她那被當做笑柄的《忐忑》，唱的是夢境與驚魂，如夏樹森林所說，是一個大衛·林奇式的飽和度過高的夢魘，她填詞的《相思染》，看起來是情歌，其實還是招魂歌，唱的是生生世世、滄桑大地、“天地轉日月換”、“天下一場血淚雨”。像上古的那些歌謠，即便唱的是愛情，也充滿祈願，動不動呼風喚雨、上天入地。

巫師也是知識份子的原型，他們除了主持巫術活動，也是人類知識的保存整理人，天文、地理、舞蹈、歌唱、醫藥，都和巫術有關。

知識分子和藝術家的血管裡，一度流的是巫的血，全情投入是傳統，失控、錯亂是大概率事件，當巫的傳統被阻斷，全情投入不再可能，他們自然得像多數現代人一樣，日漸正常起來。

也可以幫我們理解，這些年受到讀書界熱捧的作家，為什麼會是伊恩·麥克尤恩之類，而不是D·H·勞倫斯（或者福克納）之類。

新舊是一方面，更多因為，勞倫斯是巫時代末尾的作家，他動輒被激情左右，容易歇斯底裡，像個臉上紅血絲過於發達的農夫，而麥克尤恩，是巫的精神被徹底驅逐后的作家，他是克制的、厭倦的、精致的、零碎的、雅致的但卻寡淡的。現代知識分子，像培根畫中被現代的大火燒過的人，身心殘破，能達到的情感濃度，也就到此為止。

(責編：張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