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島：中美防長會，直率展示外交力度

在俠客島收藏的武俠戰史裡，最精彩絕倫的是哪一幕？島上眾俠民主投票，選出一役，是為“蕭峰大戰聚賢庄”，記載在查良鏞先生《天龍八部》一書中。

是役最特出處，在於蕭峰用一套習武之人入門的“太祖長拳”，力挫天下群雄。這麼簡單粗暴，實在是夠自信、夠拉風，你拿他有啥辦法？人家蕭大俠內力夠深厚、氣場夠強大、出手夠犀利，就是這麼單刀直入。相形之下，那些名字好聽、招式夠炫的武功，簡直就是弱爆了——俠客島認為，此役啟示在於：隻要內涵夠，直來直去比招式復雜管用多了。

閑話放下，回到今日主題，今天俠客島和您聊一聊中美防長會。中美防務高官面對面坐下來話事。很顯然，這是新時代的高手，在外交戰線上的過招。

作為第一個被允許登上遼寧艦的外國官員，在青島參觀完中國航母之后，美國國防部長哈格爾來到了北京，8日當天就晤談了中國軍方兩位重量級人物——中央軍委副主席范長龍和國防部長常萬全。

這次中美防務高層對話的一大亮點，在於中方軍人展示出的強硬態度。這種強硬透過兩位將軍與哈格爾面對面時採用的個性化語言，擺脫了外交辭令的形式感，變得極其具有說服力。值得注意的是，在相關領域公開報道的動作中，中國十幾年來一直比較低調，此次明確展示這樣的姿態，也顯得十分罕見。

外交無小事，沒錯。但是非要把外交看成萬一天塌了誰也扛不住的事，那就不用談了。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這才是王道。所以，在俠客島看來，此次防務對話，中國方面范長龍、常萬全兩位將軍的表現，已經隱然有當年蕭大俠太祖長拳之遺風，心態很自信，招式很簡單。

下面俠客島為讀者復盤一下：

“哈格爾部長近期在美國與東盟國防部長非正式會晤和訪日期間，發表了一些言論，中國人民是不滿意的。”范長龍上來單刀直入，明確表達中方不滿。

緊接著，他亮明中國在亞太安全方向上的三大關切：

第一，在釣魚島問題上，美國一再表示不選邊站隊，令人費解的是，部長先生卻公開表示歡迎日解禁集體自衛權，為日本撐腰打氣。

第二，在南海問題上，中國對南海的主權主張是一貫的、有歷史依據的，菲律賓侵佔中國南海島礁，部長先生卻袒護菲律賓，指責中國。

第三，在當前海峽兩岸局勢呈現和平發展的良好勢頭下，美國會眾院卻通過涉台議案，攪動台海局勢，這是完全錯誤的。

最后范長龍沒忘記通過外交辭令向美國人提要求——中方希望美國站在負責任大國的高度，多做有利於地區穩定和兩國兩軍友好發展的事。”

哈格爾面對如此直截了當的攻勢，當然也隻好見招拆招。

他首先是感謝了范長龍的直言和坦率。然后分別擋拆范長龍的問題：

第一，美國政府自1979年以來一直奉行一個中國政策，支持台灣與中國大陸的和平統一。美國會某個委員會的議案並不能代表政府的政策。

第二，重申美國在涉及主權爭議問題上不持立場，希望有關各方通過外交手段和平解決爭議。

第三，我本人也沒有為日、菲撐腰打氣，而是希望各方通過合作，維護地區安全與穩定。

見完范長龍，哈格爾又見了常萬全，兩位防長還同時見了記者。常萬全也是一副直截了當的架勢。不但再次強調了東海、南海、台海的問題，還在記者會上留下許多精彩句子，比如：“這位記者問的意思是我們是否會主動向日本用武？這就錯了，中國第一不惹事，第二不怕事。”——俠客島相信，無論中外，誰都能聽明白，這位將軍說的是漢語大白話，不是外交辭令。這樣的表達，幾乎快找到著名靠譜抗戰劇《亮劍》裡面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李雲龍同志的節奏了，雖然他旁邊坐著美國防長——這個世界上把肌肉鍛煉得最結實的國家的防長。

這兩個回合下來，看起來一攻一守，無勝無負。但實際上，外交話語上的主動權卻到了中方手裡。因為哈格爾之前在東盟防長會上、在日本訪問時，說的不是這個話。現在跑到中國，面對兩個使用大白話來搞外交的將軍，談的又是這麼直接的問題，要把自己這邊的話說圓了，確實也不容易。就算這兩天的話講得圓，但前幾天講的話也覆水難收，一不留神就變成了硬梆梆的打臉貼。

當然，美國人是不是在乎打臉貼這種事，我們就不妄加評價。俠客島的感想有三點：第一，中國外交多一點不同風格，這是好事。第二，合理合法的訴求，應該配合直率簡單的語言，更有外交力度。理直嘛，氣難免就要壯一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話講多了、說繞了，沒啥用。古人雲：話多傷氣。第三，講點直率大白話、講點真心話甚至是不滿意的真心話，對外交大局未必就有什麼負面影響，中美防長會重點不還是宣布達成七點共識嗎？

（東郭栽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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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