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榮：烏克蘭內戰一觸即發，大國應管控風險

4月13日，烏克蘭內務部開始在東部城市斯拉維揚斯克展開大規模的“反恐行動”，針對親俄的武裝人員採取強制措施，並發生武裝沖突。“反恐行動”致使烏克蘭緊張局勢再度升級，標志著烏克蘭東部危機從政治對抗轉向武裝沖突，烏克蘭瀕於內戰邊緣。

烏克蘭臨時政府採取“反恐行動”的直接原因是避免東部城市步克裡米亞后塵。4月6-7日，烏東部的頓涅茨克州、哈爾科夫州和盧甘斯克州爆發大規模民眾示威，示威者佔領了地區政府大樓、政府安全機關總部，並插上了俄羅斯國旗。示威者提出了就加入俄聯邦問題舉行公投的政治訴求，同時請求普京總統派駐維和部隊保障東部地區俄羅斯族居民的安全。頓涅茨克州還宣布成立“頓涅茨克共和國”。 東部城市持續動蕩加劇了烏克蘭陷於分裂的風險。

針對烏克蘭局勢惡化，俄美歐相互指責、爭相“轉嫁責任”。西方大國和烏克蘭當局指責俄羅斯操縱了東部的騷亂局勢。烏官方甚至稱，有俄羅斯內務部人員藏身於武裝的示威民眾之間，並將在日內瓦會議上提交証據。美國國務卿克裡指責俄羅斯“派遣破壞分子和特工到烏克蘭東部，是當地混亂的催化劑”。美國威脅稱，如果東部局勢加劇，將加強對俄羅斯制裁。但早在3月18日，普京總統就指出，正是西方過度插手烏克蘭事務，並把俄羅斯擠到無路可退的牆角。有跡象表明，烏克蘭決定動用武力得到了西方的默許和支持。因此，俄羅斯強調“烏克蘭能否避免內戰取決於西方”，俄羅斯不希望看到烏克蘭分裂，呼吁烏克蘭政治改革，主張通過對話解決危機。

如今，烏克蘭臨時政府希望以武力遏制住東部的分離勢頭，但“反恐行動”效果難料。4月7日，烏克蘭代總統兼議長圖爾奇諾夫發表聲明稱，不允許克裡米亞事件在烏克蘭東部重演，表示要堅決維護國家領土完整，但動用武力極有可能致使沖突加劇，一旦局勢失控，后果難以想象。13日，被罷黜的總統亞努科維奇稱：“烏克蘭正走向內戰”。

如果烏克蘭爆發內戰，不排除大國會介入。目前角力格局是烏克蘭臨時政府有美歐撐腰，親俄勢力則背靠俄羅斯。萬一“反恐行動”失手，發生大規模俄羅斯族人流血事件的話，那麼“擁有保護境外俄羅斯族公民義務”的俄羅斯軍隊不會袖手旁觀。據西方媒體報道，俄羅斯已經在俄烏邊界陳兵4萬，而北約在波羅的海增加了6架戰機，4月10日，美國“唐納德·庫克”號驅逐艦駛入黑海。

在這種緊要關頭，各方應清醒認識到，武力解決不符合烏克蘭和各方利益。武力解決可能使烏克蘭長期陷於動蕩，導致烏克蘭經濟的癱瘓，以及烏克蘭人民生活水平的嚴重下降。烏克蘭危機牽動了多方利益，危機的解決也隻能通過和平對話的建設性方式。需要指出的是，烏東部城市重蹈克裡米亞覆轍的可能性不大。東部城市雖然俄羅斯族人不少，但東部歷來歸屬烏克蘭，沒有克裡米亞那般的復雜歷史。東部不是所有人都心向俄羅斯，東部的寡頭們也不願意看到國家分裂，認為國家分裂有損他們的根本利益。

烏克蘭緊張局勢加劇折射出俄美歐之間地緣政治的激烈博弈。克裡米亞之后，俄羅斯在烏克蘭依然有重大的政治、經濟和戰略利益。烏克蘭5月大選勝出者如若奉行一邊倒的親西方政策，是西方大國所樂見的，西方的意圖在於爭奪獨聯體國家以“阻止俄羅斯恢復蘇聯”﹔而俄羅斯也不能失去烏克蘭，不能不關注烏克蘭5月大選。

（陳玉榮，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上合組織研究中心主任，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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