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神社緣何成日本政治秀場

1945年8月15日，日本向盟軍投降。此后每年這一天，本應是日本重申接受失敗、深刻認知罪錯、誠懇表示道歉的周年日。

但是，從日本投降以來的69年歷史來看，日本並未認真徹底地將這一天當作其洗心革面、廢墟重生的懺悔與宣示日。相反，從日本投降之時起，日本當局就曲意將投降日稱作“終戰日”，從而回避了它對由自己發動侵略並因此招致失敗的戰爭的性質之確認。

在日本右翼的觀念中，對外侵略不過是強者開拓疆土的正常游戲。即使日本在這種游戲中落敗，仍應尊敬為了帝國擴張而付出生命的日軍將士。這就是為什麼即使靖國神社的名冊包括了由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等所判決的14個日本甲級戰犯和2000多個乙級和丙級戰犯，日本在戰敗后仍先后有多個首相一再以各種方式前往祭拜。隨著日本戰后經濟的復興，日本高官藐視國際公義、美化侵略的言行更是層出不窮。

日本在任首相參拜靖國神社日期的選擇，也是五花八門。其中，既有在8月15日所謂“終戰日”前后的，也有選在春季大祭期間的，更有在新年伊始就前往參拜的。現任首相安倍更是別出心裁，在去年12月26日他重新執政一周年之際參拜靖國神社，儼然把這一祭奠包括戰犯在內的招魂之地當作宣示其保守主義立場的政治秀場。出於來自內外壓力，安倍在今年春季大祭和戰敗日均未親自參拜，但仍以公職身份向靖國神社供奉祭祀費。在他的縱容之下，日本閣員與議員也一再到此拜鬼，這已引起各國嚴重不安。

日本在明治維新之后走上了對外持續擴張的道路，對亞太地區廣為侵略，並給當地人民帶來深重災難。當代日本右翼否認日本過去的侵略罪惡，現任日本首相安倍還親自參拜靖國神社，試圖推翻先前內閣承認侵略和侵犯事實的“村山談話”與“河野談話”。凡此種種，已對日本造成嚴重惡果。對於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不僅中國、朝鮮與韓國等昔日深受日本侵略損害的國家對此強烈反對，聯合國和歐洲等國際機構也表示對由此引起的東北亞地區關系緊張深感遺憾，美國政府相關各部門也同樣對安倍的參拜表示失望。

靖國神社緣何屢屢成為日本右翼的政治秀場？無非是右翼分子頑固地拒認戰敗，拒認東京審判的合法性，為日本往昔的侵略張目。但是，1945年8月15日，日本無條件投降，這樣的“終戰”就是戰敗。69年來，日本右翼不思悔改，無疑是在國際政治中再次失敗。拒絕誠懇承認侵略，就是失敗，日本無法重建和平與道德的形象﹔拒絕誠意給予道歉，還是失敗，日本無法獲得昔日戰勝國真正的信任，包括來自美國的真正信任，這不會給日本的國際利益帶來任何好處。

人們不希望日本重走軍國主義的道路，但也不怕日本執意再犯錯誤。如果日本右翼一定要再度發難，雖然他國可能面臨損害，但最終失敗的必將還是日本，只是未來的失敗將比69年前的那次更為慘重，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但願日本人民要有警惕，當年他們未能阻止日本軍國主義侵略擴張，他們因此必須分擔日本戰敗的后果。日本右翼正把國家推向危險的道路，要是參拜靖國神社能在日本國內政治中得分，那麼日本人民無疑將有可能承擔國家更大災難的風險。

（作者沈丁立為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副院長、教授）

(責編：於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