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正在访美的中国外长王毅在布鲁斯金学会演讲时表示，中国愿意承担与自身国力及国情相适应的国际责任，与美方一起，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优质的公共产品。

对中国人来说，“公共产品”一词来得有些快。几年前它还只是在学术圈里“转悠”，绝大多数人还未曾听说。今年以来它在媒体上出现的频率突然增加，这背后是中国国内和国际生态急剧变化的真实写照。

改革开放后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工作重心都是招商引资、发展经济，最终目的是增加人民收入。而对外关系的发展也主要是围绕这个工作重心开展。因此，中国在很多国际和地区事务上表现出“超脱”的态度不足为奇。当然，自身实力不足也限制了主观能动性。一言以蔽之，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在“增收”面前，以服务职能为主的公共产品还没有等来合适发展的时机。

然而这十年来，老百姓的收入相比二十年前有很大提升。人们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的位阶也迅速上移。以吃饱肚子为主要需求的时代彻底终结，大家从对“量”的追求逐渐转为对“质”的关注。交通、环境、教育、医疗、食品安全成了街头巷尾的主要话题，这就要求政府职能更多地从发展经济的“管理”上转变到发展民生的“服务”上，而很大一块就是政府提供充足有效的公共产品。

实际上，当国内对这个概念尚未完全消化，中国向国际社会提供公共产品的时代也已经到来。中国国力的增长和在海外利益的增多已经不允许在重大敏感的国际和地区事务上采取“超脱”态度。许多国家和国际组织对于中国参与提供公共产品的呼声也日渐高涨。于是公共产品这个词在外交部门也使用得越来越频繁。

中国从未忘记自己的国际责任。除了参与联合国维护行动和传统的外援以外，近年来中国已经有过至少两次主动提供公共产品的成功实践。一次是索马里海盗严重威胁到公海航行安全，中国海军参与到国际护航队伍中，为过往船只提供安全保障。另一次是湄公河惨案发生后，中国牵头组织湄公河联合执法，维护国际河流的航运安全。当然，这仅仅是国际公共产品很小的方面。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优质的公共产品，中国还需要在方法上形式上有更多创新。

也有人会质疑政府在对内供给公共产品尚显不足之时，仍对外提供国际公共产品的合理性。然而无论是目前的国内生态还是国际生态，中国政府偏废任何一方都会遭遇巨大压力。因此，掌握好“度”最为重要，这也是王毅所说“中国愿意承担与自身国力及国情相适应的国际责任”的含义。

同时要说明的是，中国提供国际公共产品并非完全是“输出”的过程，也不完全是“硬产品”。随着实力的增长，中国提供“软产品”的机会越来越多，比如参与国际组织制度和规则的建设，比如提供各种国际问题的解决方案等等，这必将有助于提升中国在世界层面的话语权，而这最终都会形成巨大的制度红利回流到中国。

公共产品对于中国来说，仍然是个新鲜概念。而双向提供公共产品，对中国更极富挑战。这是一个成长中的大国所必须承担的，也是一个大国所应当具备的能力。

（高望，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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