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感情世界第一阶段的定性分析
综上所述,从投身进步政治运动到武昌首义前后,陈独秀形成了他的感情世界的第一阶段。联系到陈独秀在这一阶段中的社会政治活动的具体情况,可以认为,陈独秀感情世界上的第一阶段中最值得重视的东西,即对于他日后的政治思想和政治立场的演变起最大的潜在影响作用的,乃是心灵深处的那种深沉的孤独感。
且以陈独秀写于日本时期(1907~1909)和杭州时期(1909~1911)的诗作来看,他不时以屈原自况,寄托本人的寂寞、孤独的感受。如“湘娥鼓瑟灵均泫,才子佳人共一魂。誓忍悲酸争万劫,青衫不见有啼痕”(《本事诗》),明显地借用楚辞典故,并仿效屈原“香草美人”的句式微意。又如“百护千人观,不解与君语。空谷秘出泉,知音复几何”(《华严瀑布》);“本有冲天志,飘摇湖海间。……寒影背人瘦,孤云共往还”(《咏鹤》)等诗句,其孤独感更见深沉。与此相适应,陈独秀一方面直接表示“月明远别碧天去,尘向丹台寂寞生”(《游韬光》),另一方面甚至还有虚无的情感:“仙释同日死,儒墨徒区区。佳人进美酒,痛饮莫踟躇。”(《远游》)
当然,这种虚无主义的情感在陈独秀的感情世界中毕竟是稍纵即逝的,因为以他的已巩固强化的叛逆性格和独立行事的政治个性,是不会轻易地对自己的政治抱负发生根本性动摇的,而这一信息其实在他当时的诗作中也传递出来了:“滴血写诗报良友,天雨金粟泣鬼母。黑风吹海绝地纽,羿与康回笑握手。”(《夜雨狂歌答沈二》)
这就表明,陈独秀本人内在的思想逻辑的发展,将决定他最终超越目前这样的“孤独寂寞的革命者”的阶段。不过,陈独秀超越这一阶段,却始于倡导新文化运动,而这中间还隔着自“中华民国”成立到“洪宪”帝制筹划的四五年时间。因此,在此后的四五年中,陈独秀虽然也介入过若干实际的政治活动,但其思想活动的重点,则在于为这种超越作切实的准备。(本文摘自《陈独秀传》 朱文华 红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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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贾兆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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