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莫言用一系列文學作品在諾貝爾頒獎晚會上為中國人長臉的時候,國家統計局前副局長賀鏗在國內用一個微博評論引發了一場有關中國人的臉面之爭。賀先生說他的發言和觀點隻代表個人,和他的職務沒有關系。 |
當莫言用一系列文學作品在諾貝爾頒獎晚會上為中國人長臉的時候,國家統計局前副局長賀鏗在國內用一個微博評論引發了一場有關中國人的臉面之爭。
廣東省外辦組織的首屆廣東國際慈善義賣活動,大約30國駐穗總領事館參與,現場籌得幫助殘疾兒童的善款約33萬元。義賣隨后被曝出發現了4900元假鈔。針對有人說“假鈔丟了中國人的臉”,賀鏗在實名認証的微博上評論:“(義賣)就是想丟中國人的臉!中國就少了那33萬塊錢?真不要臉的是那些搞義賣的!”網上網下的輿論,一邊倒地對賀鏗的“丟臉說”作出回應。
賀鏗在接受成都媒體採訪時稱,“我也是一個普通的網民,我怎麼就不能說話呢,我的發言和觀點隻代表個人,和我的職務沒有關系。”他解釋說,他在個人微博上如此評論,是看到“領館義賣出現假鈔”事件的新聞后,感覺是不是一些國家利用此事貶低中國形象。他並不知道領事館義賣籌款是廣州市外辦組織。
賀先生是一個很講臉面的中國人。雖然他的臉面這次通過自己的微博評論丟大發了,但也不會對他個人的未來發展有多大影響。也許他很快就會“變臉”,魯迅先生講過中國人的“二臉藝術”。我作為一個中國人,惟一慶幸的是,我摸著我自己這張丑陋的中國人的臉,厚厚的還在,沒有被賀先生的一番言論搞得顏面盡掃。實話實說,莫言拿諾獎,我倒沒覺得我作為一個中國人長了多少臉面,甚至我為自己沒有讀過幾本包括莫言在內的諾獎得主的文學作品還時常暗抱慚愧。這次賀先生拿中國人的臉說事,我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實在是有些羞與為伍的感覺。既然我改變不了我這張中國人的臉,我隻好聲明:他的中國人的臉隻代表他自己,我和他不是一張臉。
倒退100多年前,我祖上(我有一部分滿族旗人血統)有言“大清國有的是銀子”,並且是堅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倒退四五十年前,無論是唐山大地震還是更早一些時間的大飢荒,為了中國人的臉,寧可窮死、餓死也不要外國人一分錢的捐贈和援助。今天,世界經濟都要靠中國人拉動了,在賀先生看來,中國更不少了那33萬塊錢。隨便一個貪官家裡就能搜出千百萬塊錢來,隨便一頓飯就能吃掉幾萬塊錢,33萬塊錢在中國算啥?若是讓33萬塊錢丟了中國人的臉,豈非“餓死事小,失臉(節)事大”?大清國遺老和“文革”左爺的陰魂不散,一齊從賀先生的微博評論中跑了出來。他那張中國人的臉,怎麼瞧怎麼像100年前或50年前的,一張沒有與時俱進的臉,實在缺乏現代感。
臉是面子,面子與肚子相關。最近,看到一則消息:山西省農業廳副廳長董希德表示,中國應當遵守農產品的國際標准,為國內外消費者提供相同的農產品。據他透露,銷往日本的產品必須通過240多項檢測,但如果銷往國內,隻需經過幾道檢測。請問賀先生:這是誰在丟中國人的臉?
賀先生說他的發言和觀點隻代表個人,和他的職務沒有關系,我不以為然。且不說他的人大官員身份,就是前國家統計局副局長職務,也應當知道中國還有多少貧困人口需要救濟。不管是什麼人,他救濟窮人、殘疾人一塊錢,我們都應當對他的善行表示謝意,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善小而不敬。您吃得太飽了,太關注面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肚子比您的面子更重要。小說《溫故一九四二》被馮小剛拍成電影,賀先生閑暇之余不妨一觀。昨天,看到作家劉震雲答記者問:“要餓死的情況下,有人給你飯吃,你吃不吃?反正我是吃。”我想,人隻要餓上一陣子——餓自己而不是餓別人——就對臉有了哲學意義上的深刻思考。莫言就因為餓得想吃餃子才去寫作,才有了一張不同於賀先生的中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