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奧巴馬訪歐難解“烏克蘭后遺症”

6月3日，美國總統奧巴馬抵達華沙對波蘭進行為期兩天的訪問。奧巴馬重申美國對波蘭和其他東歐盟友安全的承諾，並表示美國計劃擴大在歐洲的軍事部署。結合今年3月以來奧巴馬政府的言行，不難看出美國正在竭力消除“烏克蘭后遺症”的影響。

奧巴馬第二任期的執政之路並不平坦。多數民眾主張政府將主要精力放在解決國內問題上，而黨派之爭使得奧巴馬政府多少有些焦頭爛額。對外方面，一年多來發生的種種挫折讓奧巴馬政府灰頭灰臉，顏面大失。“棱鏡門事件”重創了美國的國際聲譽，損害了美同諸多國家特別是同盟友之間的關系。在敘利亞問題上，奧巴馬自設所謂“紅線”卻讓自身落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以至於居然靠著普京幫忙才解了圍。在烏克蘭危機中，奧巴馬政府自不量力，錯估形勢，陷入了被動尷尬的境地，造成一時難以化解的“烏克蘭后遺症”。

對於奧巴馬政府來說，“烏克蘭后遺症”至少包括四個層面的問題：

其一是美俄關系。自普京再度上台以來，美俄關系就開局不利。美俄相互較勁，持續升級，最終兩國在烏克蘭問題上針鋒相對，美俄關系“重啟”的希望已然泡湯。正如奧巴馬訪問波蘭時所表示的，美俄重建信任“需要時間”。

其二是烏克蘭局勢問題。烏克蘭局勢的動蕩固然有其國內原因，但不容忽視的一點就是背后美俄之間的角力。奧巴馬政府明知烏克蘭局勢的走向關系到俄羅斯的重大利益關切，卻一再推波助瀾。或許美國就是想讓烏克蘭與俄羅斯“切割”關系，然而這恰恰將是烏克蘭局勢一時間很難穩定下來的關鍵因素。奧巴馬錯誤地發出了信號，使得烏克蘭當局對於美國抱有過高的期望。美國及其歐洲盟友的經濟援助能否穩定住動蕩的烏克蘭，還有待觀察。

其三是盟友們對於美國信譽的憂慮日益加深。對於美國來說，這是最大的問題。從敘利亞問題到烏克蘭危機，世界看到的是一個日漸式微、猶豫不定的美利堅帝國，往日雄風已然不再。無論是“新歐洲”的盟友，還是亞太地區的盟友和伙伴們，都擔心美國能否在關鍵時刻兌現安全保障承諾。一旦這種憂慮蔓延開來，無疑將十分不利於美國的霸主地位。

其四是國內強硬派對於奧巴馬的指責。一些民主黨人士對於奧巴馬政府的猶豫不定頗為不滿，而共和黨人更是抓住這一問題大做文章，指責奧巴馬政府軟弱無能，以便撈取政治收益。今年是國會中期選舉年，奧巴馬政府的對外政策成為共和黨炮轟的重點對象。

面對內外交困的局面，奧巴馬政府不得不採取步驟來應對“烏克蘭后遺症”，維護盟友對自己的信心。5月28日，奧巴馬在西點軍校畢業典禮上專門就外交政策發表演講，為其外交政策進行辯護，強調美國要繼續發揮領導作用。此前在4月份出訪亞洲四國時，奧巴馬多次重申美國對於盟友的安保承諾，力求驅散盟友們對於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效果的擔憂。這次借前往比利時參加七國集團峰會之際，奧巴馬特意出訪波蘭，既向烏克蘭表達支持，更是要重申美國對東歐盟國安全“不可動搖”的承諾。

然而，國際格局正在發生巨變，多極化趨勢日益明顯。經過了兩場反恐戰爭和金融危機的沖擊，美國的實力相對下降，已經難以包打天下。事實上，美國已難以兼顧歐洲和亞太東西兩線。承諾得越多，兌現的可能性就會越小。如果自不量力硬撐著去承擔更多“義務”，那麼霸權國家衰落的步伐就會加快。由此看來，奧巴馬政府要解開這個結並不容易。

（袁征，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研究員，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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