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全會之后，讓法治飛入尋常百姓家

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一次會議初次審議刑法修正案（九）草案，擬對9種罪名的刑罰規定作出調整，取消了9種死刑，該修正案是十八屆四中全會對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作出戰略部署后，我國最高立法機關制定和修改的首批重要法律之一，在互聯網上頗受關注。

眾所周知，我國刑法原有68種死刑罪名，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刪除了13種非暴力經濟性犯罪，此次修正又擬刪除9種。這不僅符合我國刑法控制死刑、少殺慎殺的基本刑事司法政策，也體現出我國立法更加人性化、更加尊重人權的大趨勢。刑法學者拿出各種理由依據証明這些罪名的死刑早該廢除，學界對此也是一片贊同聲音。

但在坊間卻有不少反對刪除這些罪名死刑的呼聲，很多人不能理解為何要廢除這些看起來相當嚴重的罪名的死刑。一種頗有代表性的意見認為，此次修正案擬要廢除的死刑，基本上和普通人犯罪無關，犯罪主體非富即貴，或者有權力作為身份背景，廢除死刑有著特殊的利益關照。

這種擔憂其實反映了普通老百姓對於國家立法行為的關注。四中全會之后，隨著法治時代的大幕開啟，這種關注隻會越來越多，立法話題也會從廟堂之上飛入尋常百姓家。法學專家對於廢除死刑的罪名有參與權和發言權，普通民眾也希望通過輿論發出自己的意見，“開門立法”將成為新媒體時代的大趨勢。對於立法的民主參與，本身也成為法治精神的組成部分。法律的制定過程，有了更深厚的民意基礎。

還有一些網民認為，中國保留死刑並堅持某些罪名的死刑是必要的，比如走私武器、彈藥罪，走私核材料罪等。這些罪名與重大國防利益和國家安全相關，或將阻礙執行軍事職務罪，戰時造謠惑眾罪涉及重大的軍事利益，因此不能輕易廢除死刑。

至於集資詐騙罪可以不死，專家認為這是我國為經濟活動創造盡可能寬鬆的空間，為我國未來出台一系列金融新政鋪路。但也有聲音認為，集資詐騙嚴重擾亂國家金融秩序，並造成重大的社會影響。這樣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所以，立法機關需要更廣泛的社會輿論意見，廢除死刑的合法性才有民意保障。

廢除某些罪名的死刑，對刑事司法會有重大的影響。但是，也要清楚刑罰的科學化和合理化，不可能通過簡單的廢除某些罪名死刑就有根本改變。取消死刑之后，自由監禁刑的刑期結構是否應有相應的調整，讓重罪的刑罰與罪責相適應，提高目前有期徒刑的上限並限制重大犯罪的減刑假釋，而輕罪則更多地朝著能修復社會關系的“恢復性司法”的方向推進。這次刑法修正案，除了廢除幾個罪名死刑之外，也有其他的重大修改建議，也是非常值得關注的，對於推進刑罰的合理化都有一定意義。

（吳法天，中國政法大學疑難証據問題研究中心主任，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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