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島】馬英九辭職能否挽救國民黨？

據12月2日台灣媒體消息，馬英九表示將辭去國民黨黨主席一職。此情此景，又讓島君想起前段時間很火的《北平無戰事》。

沒看過這劇也不要緊，因為我隻想說電視劇和現實類似的一幕：每個國民黨當時的官員，在干不下去、或者感覺自己受到威脅時，都會喊出“老子要辭職”的話語。

輸了辭職，是國民黨的傳統？

《北平》一劇裡，核心角色民調會副主任馬漢山，就經常在被調查時說“我請求辭去副主任一職”﹔北平央行經理方步亭，面對自己兒子被懷疑是共黨的嫌疑，經常對著調查人員說“我請求辭去經理”﹔燕京大學副校長何其滄，在自己要求釋放被逮捕學生的訴求不被理睬時，也氣呼呼地說“我請求辭去燕大副校長一職”﹔就連北平市長、新上任的民調會主任劉瑤章，也在面對北平警備司令部副總陳繼承的質疑的時候說：“民調會什麼時候向我匯報過？形同虛設，現在卻要我說話。要我說就隻能說這兩個字——辭職！”

辭職，難道成了傳統？真不免讓人想起蔣介石當年以個人名義送給黃埔軍校學生的“中正劍”——上書“不成功，便成仁”，兵敗之時，殉國之用。

不過，時移世易，現在小馬哥的表態，和當初國民黨的辭職“傳統”，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從威權主義政黨邏輯到選票政治邏輯的轉變。

國民黨早已不是“建豐時代”。從蔣家父子的強權過渡到選票政治，輸者下台已成當然的邏輯——“贏者通吃，敗者走人”。黨敗了，黨主席也得鞠躬下台。即使是2000年強勢如李登輝，在民進黨贏了選舉后照樣得交出國民黨黨權。而在民進黨，這種輸了下台就更明顯：04年的陳水扁和蘇貞昌，12年的蔡英文，都是因為選舉失敗而辭職。

這幾天，敗選后馬是否辭職，堪稱島內選后的第一猜想。國民黨大將中唯一勝選的新北市市長朱立倫，就在記者追問時拉下了臉：“敗得還不夠嗎？”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如果再糾纏這個問題，等於向社會塑造國民黨仍在內斗的舊形象，是向國民黨再補上一刀。敗選的台中市長胡志強倒是笑瞇瞇地說：堅守比辭職更難。

就島君在台灣的觀察來看，此時馬英九辭職下台，一是循慣例，二是為敗選找個說法，三是“內斗”的壓力所致——自2005年高票上任后，他所受到的明裡的指責、暗地的絆腳，不全來自敵營。自家的同志，也沒少給他虧吃。“敵軍狡猾，我軍愚蠢”，這次吃了這麼大的敗仗，“逼宮”的壓力鐵定得讓他“兜著走”。

島內的年輕民意

最近有分析稱，國民黨之所以敗選，是因為在島內逐漸有選舉權的年輕人那裡失掉了民心。就此，俠客島（微信公號：xiake_island）在台灣的前線小鑽風向島君描述了島內年輕人對國民黨的“偏見” 。

在他的觀察裡，比較極端的一類，是從根本上懷疑國民黨在台灣執政的合法性。而更加普遍的看法，則是認為國民黨官僚氣太重，黨產太多，和權貴“勾結”的痕跡太明顯。在台北市長競選中落敗的連勝文，就是這種印象的典型代表。

當他向身邊的人問起對馬英九辭職有何看法時，這些年輕人只是淡淡地一句：“有本事辭‘總統’啊！”

之所以這麼說，是在他們看來，國民黨在台上的政績不行。遠的不說，就連后發的“中韓自貿區”都已經塵埃落定簽署協議了，比中韓談判還早幾年的兩岸自貿協定卻遲遲沒有談下來，可謂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就連富士康的郭台銘都說：“留給台灣的時間不多了。”

國民黨敗選，難道真的因為自己“不夠綠”麼？至少，從這幾年他們的施政來看，隱約有這麼點意思在裡面。雖然他們可能知道“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革命要搞清楚的首要問題”的哲學，但他們這幾年的做法卻離此甚遠。

幾年來一直跟著民進黨拜“民意”的國民黨，政策無論對錯，遇到反對就后轉。最終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高房價被罵，打房價被罵﹔核電被罵，停工漲電價也被罵﹔軍公教福利被罵，刪軍公教福利被罵﹔兩岸服貿被罵，經濟不振也被罵……反對者一路高歌領跑，國民黨一路兩邊不討好，最后，支持者“含淚不投票”。

真是蠻拼的。

國民黨何處去

下台了，日子還要繼續過。馬英九走了，國民黨向何處去？

這時來看，朱立倫對“內斗印象”的擔憂並不夸張。畢竟，內斗造成分裂，到2016年等於將“大位”拱手讓人。

就算國民黨不分裂，那麼馬辭職之后，“馬路線”還走不走？所謂的“馬路線”，指的是馬英九這幾年一直力行的“黨內改革、行政開放”——改革國民黨論資排輩等舊習氣，同時以“九二共識”為基礎與大陸互動。

所以，人們對國民黨是否能繼續走“馬路線”的擔憂是自然而然。畢竟，這可能顯著地影響到兩岸關系。

在2005年重新執政后，國民黨因對“九二共識”的尊重，贏得了一系列“紅利”：兩岸直航、陸客赴台、降低關稅等等。僅僅是陸客，就為台灣帶去數千億元新台幣的旅游收入。對這一點，連蔡英文都公開宣稱，如果拿到政權，會照單全收兩岸間的協議。

真的如此？選舉落幕后，台灣馬上傳出“馬習會”無望、“蔡習會”如何的聲音，有人甚至重新放出了這樣的話：“如果民進黨贏了選舉，大陸會改變路線”。

島君也詢問了一位台灣政治評論員關於“蔡習會”的問題。這哥們兒就說了3個字：“神經啊？”

但就是這麼“神經”的問題，現在也在島內被堂而皇之地提出。其中透露出的，是民進黨對兩岸關系的焦慮。“大陸改變路線”？恐怕蔡主席自己都不信。民進黨贏了，大陸就得吞下“台獨”？相信這樣的小主，還真是圖樣圖森破。倒是民進黨還要贏下一步，就得想想給兩岸關系個交待。

有的時候，從對手臉上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但是如果國民黨准備跟著民進黨“綠”下去，偏移一個中國原則的“九二共識”，以為這樣就能討好“綠地”的選民，在2016年反敗為勝，那才是真正的“神經”呢。

因為畢竟老百姓評價台上的執政，歸根結底還是對他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就現在來看，馬英九辭職之后，國民黨如何繼續展現出“執政”的能力，改變自己“政績不行”的刻板印象，才是踏踏實實的當務之急。這就和一旦民進黨獲勝如何給老百姓漲工資一樣，都是難題一個。（文/終年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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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牛寧、王書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