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读者与有着别致灵魂的诗人学者们一起,拥抱诗歌,观照心灵成长,诗意地栖居。 |
诗人 于坚
问:能否介绍下牵引您入门,顿悟,影响至深的诗人和诗集?
于坚:王维和苏轼。我青年时代阅读他们多年,影响我至深。后来读到西方现代诗歌,发现他们是共通的,至少在世界观上。
问:翟永明老师曾谢拒书荐上印“最接近诺贝尔水准诗人”,诸位老师如何看待诺贝尔文学奖?当下中国是否有诗歌水平可应承诺奖标准?
于坚:为什么老是有这种问题?与诗有关系吗?那不是一个衡量诗的标准。但我可以说,新诗今日在中国,给我这种一直在读诗的读者的感受是,汉语依旧是一种伟大、丰富、经典、充满魅力的语言。
问:能否用三个关键词来为您心目中优秀诗歌确立坐标?
于坚:这个很难说,诗不是国家发展路线,可以制定目标。只能写着。还是杜甫那句话,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诗不追求未来,也不追求立竿见影。
春树:首先是语感,其次是整首诗要表达的内核是纯粹的(但不一定是单一的)最后是整首诗的意象是有新意的。
问:诗歌是可以教育的吗?如果可以,应当如何纳入我国的教育体系?
于坚:读诗是可以教育的。写诗则未必。就写诗来说,不是你选择它,而是它是否选择你。这种事情有点赌博性质,也许终其一生,写也白写。但写这个动作是不会白的,写本身令作者的人生具有私人的意义。也够了。
问:请问于老师,您曾经说过:“好诗无高低,只是规模不同”,这个规模具体涵盖的是什么?能否举例说明。
于坚:共享的范围不同。有些诗三五人共享,有些在一群内行里面共享,有些大众共享,我比较喜欢李白杜甫这样的诗人,共享的阶级很广阔。
问:为什么现代没有真正的诗人?抓人眼球的梨花体羊羔体是真正的诗吗?为什么现代没有徐志摩的辉煌,又没有朦胧派的舒张?我那天听人说,如果你说是诗人,别人会把你当疯子。
于坚:如果这位读者认为现在没有“真正的诗人”完全可以不看。看古代那些真正的诗人吧。这也不会妨碍那些不真正的诗人继续写不真正的诗。因为这是2013年。
问:我个人蛮喜欢像迪兰.托马斯,谢尔.埃斯普马克、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等人的诗,总觉得现代性中国缺乏与其比肩的诗人。你们觉得,中国有时代灯塔式的诗人吗?
于坚:这个不好比,如果这么比的话,李白杜甫也没法比,因为世界观、语言都完全不同。翻译诗如果我们是用汉字在读,那么就完全无法比较了。汉字的托马斯与拼音的托马斯不是一回事。
问:我以为客观的诗歌更加有生命力,比如:“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请谈谈你的看法。
于坚:以物观物比较难写,想当然诗较容易。客观的诗其实只是角度问题,并不存在“客观”的诗,因为语言并非客观世界的反映,诗是自在,自为的。
问:于老,您认为诗歌会迎来复兴,还是会愈来愈沉沦下去?面临一个诗歌的困境,真正自许的诗人应该如何做?
于坚:诗的复兴或沉沦从来都没有过。如果你细度杜甫,你也会以为那是一个沉沦的时代。而徐志摩们就是复兴吗?诗的命运就像明天太阳会升起一样。除非太阳不出来了。诗人不关心诗的复兴或沉沦,只关心他自己的写作的复兴或沉沦。
问:我倾向于认为微博是一种短平快的交互方式,有损于诗歌的曼妙体统。那么,您如何看待微博的发生之于诗歌的意义?或者说,您如何看待诗歌圈子及圈子中人对于个体诗人的意义?
于坚:我想微博只有传播上的意义。诗还是得像诗经、屈原、李白们那样写,还是那一套。抒情或者不,不同的只是被何种语言困扰。诗从来不跟着工具进步,这就是诗的永恒魅力。
问:请谈一下诗歌当下的价值是什么?为什么诗人纷纷改行?
于坚:我的印象是,好的诗人依旧在写,而且一直在写,这个“一直”是三四十年以上,比新诗历史上有过的写作工龄都长。“改行”的那些是诗人吗?诗可以“改行"吗?
问:你最欣赏(除了自己的诗作外)哪首诗,如《伊利亚特》《浮士德》《太阳石》《荒原》……等?
于坚:浮士德和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