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談到未來十年的中國對外戰略,大家也許都有個感覺或者可以稱之為共識,就是最近幾年隨著中國周邊環境的日益嚴峻,也包括全球大國關系的日益復雜化,中國在對外戰略上可以說稱之為一個十字路口,處於一個戰略十字路口 |
鳳凰衛視2月27日《震海聽風錄》,以下為文字實錄:
解說:中國海監船編隊繼續巡航釣魚島12海裡,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美遭遇冷遇,美國總統奧巴馬拒絕對中日釣魚島爭端公開表態,日益激烈的中美日三國博弈折射出當今世界怎樣的大國關系?徘徊在戰略十字路口的中國能否走出混沌,樹立和平負責的大國形象,未來十年,中國外交戰略又面臨哪些挑戰?中國要如何做到未雨綢繆,積極應對?震海聽風錄獨家專訪,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院長崔立如就此展開討論。
邱震海:歡迎收看震海聽風錄,我們知道再過幾天全國兩會即將舉行,當3月中旬全國兩會結束之后,中國新一代的領導人即將全面指導中國的黨政大權,登上中國的內政和外交歷史舞台,與此同時,未來十年作為中國新一代領導人的任期,也可以稱之為中國新的十年的戰略崛起,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看到也注意到不少輿論在比較系統的回顧和梳理過去十年中國的內政外交,尤其是前瞻未來十年中國內政外交,今天我們不談內政,談談未來十年的中國對外戰略。
談到未來十年的中國對外戰略,大家也許都有個感覺或者可以稱之為共識,就是最近幾年隨著中國周邊環境的日益嚴峻,也包括全球大國關系的日益復雜化,中國在對外戰略上可以說稱之為一個十字路口,處於一個戰略十字路口,在這個過程當中中國有一些茫然,有一些正確的戰略研判,但是到底如何看這些戰略研判,尤其是未來十年中國的對外戰略到底走向何方?現在也有一些學者和一些研究者不斷的在提出中國的對外戰略,就像中國的內政轉型和改革一樣,需要一個頂層設計,我們先看一個短片。
解說:大國間的博弈是一場永不停止的戰爭,過去十年,國際秩序和權利格局經歷了一系列微妙而復雜的變化,而崛起的中國從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那一刻起,漸漸被推向了世界事務的風口浪尖,如果說2012是中國周邊地區海上爭端集中爆發的一年,那2013一開年朝鮮就強硬核爆,不僅僅將半島劃向了戰爭的臨界點,更令中國徹底陷入了安全困境,面對空前復雜的地區沖突和大國矛盾,中國的戰略威懾似乎有些力不從心,國內民間呼吁中國採取強硬態度,國際社會期望中國承擔更多責任,尚處於轉型期的中國需要在國內發展與對外戰略中尋找平衡的基點,如今多國覺得釣魚島爭端考驗著中、美、日三國的外交政策與政治智慧,一邊是美日軍事同盟,另一邊是中美共同利益,美國以斡旋者角色改善中日關系的態度日趨顯著,對於一個尋求新型大國關系的中國而言,下一步戰略走向不僅僅是緩和中日沖突的關鍵,更是向世界樹立大國形象的契機。
邱震海:那麼今天我們的嘉賓是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的院長崔立如先生,我們先看一下崔立如先生的個人情況介紹。
解說: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院長崔立如,1952年生於遼寧省,1976年畢業於復旦大學,1980年至1985年任中國現代關系國際研究所助理研究員,美國紐約州立大學訪問學者,1992年至1994年任常駐聯合國代表團一秘、參贊,自2005年2月起,任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院長,主要從事美國外交、中美關系、國際戰略與安全問題等研究,曾榮獲國務院授予對國家有突出貢獻專家稱號。
邱震海:剛才節目開頭我說在過去十年我們當回顧和梳理的時候,大家也許有一種人性的感受,就是中國處於一個戰略十字路口,在這個過程當中也許在某些議題上,我們是隻見樹木不見森林,與此同時很多的研究者和論者都提出中國的對外戰略,尤其是未來十年需要一個頂層設計,然而在談頂層設計之前,我們還是看一看一個一個樹木,把一個一個樹木拼起來,也許就是一個森林,所以最近大家非常關心的就是中日的沖突,中日的沖突一方面有中日雙邊的百年的恩怨情仇,有非常錯綜復雜的結構性的問題,也有中美關系在全球的地區折射化,所以面對如此錯綜復雜的問題我們到底是孤立的看中日的問題還是把中日問題放到中國未來十年對外戰略的整體的盤子當中,我們跟崔立如院長一起來討論一下。
不知道您怎麼定義?我是把他看成是就雙邊沖突,這個雙邊我們有歷史現實未來,兩邊並列等等戰略沖突領土都是很多載體,包括歷史,但是也有中美矛盾的地區折射化,我非常擔心中日沖突表面上看就是我們兩國的沖突,未來領土的沖突,但其實變成中美之間的第三方的代理沖突,就過去一段時間,過去三四個月,半年甚至過去兩三個月中日的沖突現在不斷的在計劃的方向發展,您認為這種沖突是勢在必然還是我們的主觀研判裡面出了一點問題或者有一些我們的誤讀誤判在裡面?
中日沖突:既要見樹木,更須見森林
崔立如:他是不是必然,所謂必然的東西也是要某些條件具備了以后他才來發生,那麼他必然性存在,就是說他有他要發生的一些基本邏輯在這裡面,但是他是不是發生是他充分的條件是不是都出現了,那麼中日矛盾首先他是一個結構性的問題,所以他存在他的必然性,但是在這個時間發生,他是有很多客觀因素,就是這個時間的時空下一些條件的出現有關系,那麼這個條件裡面包括中美之間的狀況,中國現在在周邊出現的很多事情和中美的狀況密切相關,就是中美處在競爭的狀況下,從美國的主觀願望來說,他希望其他國家能夠成為他的主力,那麼其他國家對華關系緊張對他是有利的,毫無疑問,美國樂見這種狀態。
樂見是說的比較緩和的,說的比較和解,在一定程度上美國甚至在某一種方式上希望出現或者是採取某一種方式讓他出現,這就是美國的一個作用,反過來,這些國家他本身存在結構性的矛盾,那麼看到中美之間這種競爭性上升的一面,他會有一個判斷,會有一個利用借用這種形式的時候,那麼這也是中國在這個期間和這些國家矛盾上升的一個相關的因素,所以日本借菲律賓借這個,他都借這個,甚至在一定朝鮮,在我來看朝鮮的試驗都和這個有關系。
中日之間的結構性矛盾是存在的,那麼我們要處理中日之間,但是美國這個因素是一個大背景非常重要,所以我們同時要處理中美之間,中美之間那就認為就說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你把這個事情做的戰略上過分的話,那會造成大局的危險,那麼這種大局危險最后會危險到美國,你比如說中日之間現在就發展到這個狀況,對美國就產生危險性,為什麼呢,因為他確實是存在對抗沖突的可能性,這一種對抗沖突美國就會要卷進來,美國不卷他也是麻煩,卷他更是麻煩,美國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美國他現在想辦法要控制這個局面,要求中日之間克制控制這個局面。
邱震海:現在有兩種思維,一種思維是認為現在的中日沖突可能有點隻見樹木不見森林,中日之間雙邊的沖突無限的擴大,因為你每一個議題他都是一個天大的議題,但放在中國整體對外盤子當中,他可能就是一個邊緣化的議題或者不是一個焦點的議題,這是一種思維,從這個意義上說這種思維是反對或者至少對目前的沖突的局面是存在一些質疑的,還有一種是認為置於死地而后生,認識到美國的戰略利益的雙面性,他既有挑撥的一面但是同時也有擔心你局勢失控的一面,所以我要置於死地而后生,當年的兩岸關系今天的中日關系,如果不是到了緊張不是到了這麼一觸即發的程度,美國不會出來做和事老,不會出來起到和平穩定者的一種角色,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沖突又是未來中國走向崛起的一個必然的要考慮得選擇,甚至是不可畏懼的角色,這兩種思維都有道理,就像您開始說的一樣,但是現在成為中國在對外局勢當中至少在學界在民間大家很混亂,您怎麼看?
崔立如:我覺得這個就是我們現在最大的挑戰,大國之間最大的挑戰,就是大國的關系現在空前的復雜,而這個復雜的同時矛盾競爭的一面在上升,怎麼處理好我們面臨著一種困境,這就是安全困境,主要是在安全方面,就是說如果你表示軟弱的話,對方可能會不叫軟弱,如果採取一種緩和退讓容忍的態度,可能被視為軟弱,視為軟弱的危險是對方可能叫得寸進尺,中國人叫蹬鼻子上臉,你怎麼辦,而且那個時候你可能處在更不利的地位,這是一個很大的風險。
但是同時,雙方如果都要恃強,那麼就存在著一個恃強到最后可能就是發生對抗,而今天的對抗跟以往是不一樣的,今天的對抗大國之間的對抗中美之間的對抗很可能就造成了一個兩敗俱傷,這個東西我們現在是認識到的,所以博弈就在於說雙方都不能造成一個使對方認為軟弱的情況下,達到一個避免最壞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