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東：中國社會不是管得太嚴而是太鬆

據媒體報道，7月22日，北京西城區馬連道家樂福2層，一男子持刀傷人，造成一死三傷的惡果。北京警方官方微博隨后發布消息稱，經初步審查，嫌疑人王某有精神病史。西城區馬連道家樂福，就在我的住處近旁，我經常到那裡去買各種生活必需品。事情發生后，有朋友打電話叫我不要到那裡去買東西。我說：我家附近就這麼一家大型超市，我不到那裡去，又能到哪裡買呢？

類似的事情，最近經常見諸媒體。不知是否有人做過研究，究竟是這類事情近來實際出現的頻率更高了，還是實際上沒有更高，而是媒體曝光的頻率更高了。然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讓我們看到這類事情還是不少的，我們的身邊就有可能出現，使我們的安全感在血淋淋的事實中被降低。

這麼危險的一個精神病患者，就這麼走進超市，釀成這麼一樁血案。還有，大型犬藏獒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把一個小女孩活活咬死。即使是在北京，仍能看到禁養的大型犬不但堂而皇之地存在，而且還經常不拴狗鏈，大搖大擺地在街頭溜達，讓人驚恐不已。類似事件頻頻見諸報端。在馬路上，在地鐵安檢處，甚至在機場安檢處，一些人敢於公然挑戰執法人員，不接受正常的社會管理。甚至在學術理論界，明顯的學術行為不端——抄襲，不負責任地造謠傳謠，信口開河等——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受懲罰的不是行為不端的人，較真的人反而被認為在

“整人”。這些事讓我們不得不想一下，我們的社會管理是不是太鬆了。

我認為，是的，我們的社會管理就是太鬆了。我認為，我們今天的社會管理過於鬆垮，這是有歷史原因的。在中國的當代史上，確實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政治控制、社會管理都過於嚴苛。在一些完全屬於私人領域，不妨礙任何他人，不妨礙社會的方面，人們也是動輒得咎，甚至有可能遭受相當嚴厲的懲罰。改革開放以后，中國政治和社會環境的自由度大大增加，這無疑是中國一個相當重要的進步。

然而，由於人們對過去的嚴苛管理極度反感，社會心理出現矯枉過正。社會輿論過於輕易地、一邊倒地同情那些違規者，哪怕他們是罪犯。甚至還有人把殺死多人的罪大惡極之徒奉為“大俠”、“英雄”，一波波地造勢支持他們，美化他們。而對於維護社會秩序的人們，則苛責、嘲笑，甚至辱罵，甚至在他們因公殉職的時候百般侮辱。筆者曾經聽到過一句相當煽情，煽惑了許多情感充沛、懶於用腦者的話：“殺人者，父親”。其實這句話半點意義都沒有，請問：哪一個殺人者不是父親/母親、丈夫/妻子、兒子/女兒？另一方面，又有哪一個被害者不是父親/母親、丈夫/妻子、兒子/女兒？但不少人居然會被這樣的話忽悠。

矯枉過正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理解，但是，矯枉過正到一定程度，就該往另一個方向改變了。我們的老百姓應該明白，你今天嘲笑、反對必要的社會管理，為那些違規者，甚至罪犯叫好，明天，你成為下一個受害者的概率就會提高。我們的政府、負責社會管理的工作人員也應該明白，你今天少作為，不作為，好像是“民意”高興了，矛盾與沖突化解了，明天，出事多了，你會加倍挨罵，會為出了問題的社會秩序加倍埋單。

到了改一改的時候了。▲(作者是北京知名學者)

(責編：鄒雅婷、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