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龍經濟學思想綜述：研究中國經濟的前沿【2】

資本革命：讓新舊大陸的資本“火車”呼嘯而來

一百年間，中國海外僑胞人數從1000萬增長到了四五千萬，華人資本從100多億美元增長到了2萬億美元。2007年，中國經濟論壇的主題是“面臨轉型的華人經濟”，作為論壇的秘書長，這組數字震撼了董志龍。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華商經濟在資本控制方面呈現嚴重的不均衡現象。東南亞華商資本雄厚，產業發展比較穩定，而其他地方卻有著“行業高度集中，資金極端分散”的弊端。這是為什麼呢？“資本的力量”就這樣走進了董志龍的視線。

被譽為“美國第一個真正記者”、《紐約先驅報》的創始人詹姆士·戈登·貝內特曾經這樣形容，人們已經不再試圖用劍來統治天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錢。董志龍說確實如此，從某種意義上，是資本而非其他的東西創造了人類的近現代史，創造了美國經濟的成功。當年瓦特發明了蒸汽火車，但由於英國禁止機器設備的出口所以不能推廣，后來是資本匯聚的力量推動了規則改變，把火車從舊大陸帶到了新大陸。當舊大陸發明的火車奔馳在新大陸的原野上時，資本的力量也呼嘯而來，給美國日后的發展埋伏了巨大的能量。

那麼如何才能讓這列當年奔馳在新舊大陸上的資本“火車”呼嘯而來、但又能在中國的軌道上安然運行呢？在完成上述兩部著作之后的一段時間內，董志龍思考的主要問題集中在金融管理上，自由資本是否適合中國？金融業應如何管理？資本應承擔什麼樣的社會責任？

2012年10月，董志龍的思考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他的思想成果由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面世，作品名稱就定為《資本革命》。書中集中探討了資本應承負的社會責任與職能，創造性地分析了自由資本的四大頑疾（通脹、投機、資本擴張、貨幣戰爭），並集中論述了金融改革的主體思路——分業管理模式。這種模式簡單地說就是從不同領域的發展需要來確定所存在的金融資本的規模並實施精確化管理。這種模式與目前金融資本的混業經營模式完全不同，具有根本上的差別。書中將這種管理模式誕生的根源歸結為資本應承負的社會責任。

在《資本革命》中，董志龍描繪出資本在社會經濟整體運行中的功能與作用的大致輪廓，如果將經濟運行比喻成一列列車，科技發展與社會創新就是這個列車的車頭，可持續發展就是這個列車的軌道，各種結構即是車廂間的相互鏈接，而資本則是列車的能源與動力結構。而決定列車安全運行速度的不但是資本，也包含種種社會結構的狀態，而一個社會的經濟發展水平與發展速度並不取決於車頭處在什麼位置，而是取決於車尾處於什麼位置。列車即社會的安全，不但取決於車軌、車廂間的鏈接，也取決於能源與動力結構的安全性。所以，從經濟社會運行的角度來說，資本應承負的核心責任就是社會建設。

以金融危機為背景，《資本革命》還系統地批駁了自由資本自身無法治愈的頑疾，挖掘出貨幣戰爭的根源所在，並從經濟社會安全、健康、高效、可持續發展的角度創造性地提出了金融管理的新思維。既是對金融危機的深度考量，也是對金融業未來發展的深度期待。

打氣的熊貓 待平衡的財富中國

改革開放以來社會經濟飛速發展，目前中國已僅次於美國躍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也就是說，中國的富裕程度已得到大幅度提高。據央行2014年一季度金融統計數據報告，截止3月末，廣義貨幣(M2)余額116.07萬億元, 本外幣存款余額112.22萬億元，國家外匯儲備余額為3.95萬億美元。這組數據說明，中國的確富了，中國居民的確富了。

但在採訪中董志龍卻說，他一直記得有一期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上面是一隻熊貓在給一個癟了的地球儀打氣，這篇封面文章的標題非常吸引眼球，寫的是“中國能拯救世界嗎？”文章說“在全球渴望走出經濟陰霾之際，大家都指望中國能成為探路明燈”。董志龍說，這隻給地球打球的熊貓自己卻面臨著發展不均衡的嚴重問題。

早在廣義貨幣突破100萬億，城鄉居民儲蓄突破40萬億時起，董志龍的腦海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財富經濟這個課題。但是，因自然資源以及地理環境的差距而產生的財富差距加大正成為社會發展中的一大隱憂。董志龍認為，我們必須重視這種差距，並努力縮小這種差距，不然，由此產生的財富落差必然會導致區域性經濟失調，並引發相應的社會問題。

在即將出版的《財富中國》中，他以“地標上的財富部落”為題，在地域上將中國經濟發達地區劃分為幾大部落：由長三角與珠三角構成的沿海經濟帶﹔環渤海經濟圈﹔發展中的東北亞經濟圈﹔中國東盟自貿區﹔以及熱度漸升的海西經濟區、大西南經濟圈、皖江城市帶，以及尚停留在學術探計階段的西三角經濟圈。

發展上的不平衡客觀上拉大的貧富差距，也為經濟社會健康安全運行帶來了隱患。在《財富中國》中，拋開發展較為穩定的行業，董志龍將這種格局的成因，主要歸結為改革以來涌現出的六波財富增長浪潮：

早期的鄉鎮企業即后來的民營企業及股份制企業作為改革之初的創富先鋒引領了改革之后第一波財富潮。而此時鄉鎮企業分布比較密集的是沿海各省，內陸地區少有較上規模的鄉鎮企業。此時起，就打下了發展不平衡的隱患。

第二波財富浪潮國企改制，幾乎令所有的輕重老工業基地窒息。重災區遼寧，國企改制過程中全省下崗工人超過百萬，民營資本開始大舉進軍國企。為了搞活企業，招商引資，國企低成本甚至零成本轉讓的案例數不勝數。這個過程一方面加大了民營企業的數量，一方面也改變了社會財富的結構，加大了財富的不平衡。

而對於第三波財富浪潮，即與股份制改造相對應的新興資本市場——股市來說，自誕生之日起就存在爭議。股市誕生的早期，人民日報曾刊發措辭嚴厲的批評性文章。而爭論歸爭論，發展仍然是壓倒一切的目標。從積極的意義上來說，股票市場的確起到了設計之初的合理促進資源配置的作用，匯集了社會閑散資金。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股市制造的一夜暴富的神話也具有極大的不合理性。

在第四波財富浪潮房地業的發展中，發展之初的房地產業，尚符合經濟發展的總體環境，致關重要的房價也符合公眾的收入水平的要求，尚未招致社會的批評。隨著經濟環境的改善，住房需求的加大，地產蛋糕越來越大，備受詬病的土地財政也浮出水面，房價越來越高，直至地產泡沫的出現。而社會財富也開始了奇妙的轉換，絕大多數可支配財富凝固在一所所灰色建筑中，財富毫無懸念地向地產業集中。客觀地說，過熱的地產業以及高房價剝奪了大多數人的財富積累，改變了整個社會的財富觀念，經濟與社會開始畸型發展。

第五波財富浪潮理所應當歸於煤炭業，比較而言，第五波財富浪潮的資源致富雖然富了一批人，但帶來的負面作用卻十分明顯，不僅礦難頻出，也制造了許多金融亂象。

對於公眾來說，最沒有非議與批評的要數第六波財富浪潮了。以電子商務為特征的第六波財富浪潮是建立在信息通訊基礎上的財富運動。

董志龍指出，大體來說，改革開放以來涌現出的這幾波創富浪潮大部分屬於城市經濟，因此，在客觀上，隨著財富蛋糕越做越大，城鄉收入差距也在擴大，這種局面不利於城鄉統籌發展。此外，社會財富觀念也產生了巨大變化，傳統的財富觀念正受到強烈沖擊。必須正視這種轉變，深入研究財富經濟，努力建設良好的經濟運行機制，促進社會財富再分配機制建設，縮小貧富差距，為實現習近平主席提出的“中國夢”而付出積極努力。

(責編：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