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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對書的記憶與記憶中的讀書——巫鴻《讀書》【3】

2012年11月07日14:57    來源:海外網        字號:
摘要:那確實是一種奇特的閱讀經驗:既無次序又無引導,但並不妨礙書中的文字和圖畫使我痴迷心醉。

《麥田守望者》、《在路上》和《憤怒的回顧》都是六十年代初期內部出版的“黃皮書”。據說這幾本書在“文革”期間繼續在“老三屆”甚至更年輕的一代人中流行,但我們這群人大概是它們在“文革”前的第一批非官方讀者,由私人渠道獲得之后便成為它們的狂熱推崇者甚至模仿者。這同一群朋友也醉心於印象派之后的現代藝術以及“甲殼虫”歌曲——這也都是通過私人渠道獲得的寶物。那時已是“社教”時期和“文革”前夕,對這些書、畫、音樂的鐘愛(以及我們聚在一起的創作嘗試)可說已經具有了某種“另類”或“地下”的性質。但我自己在當時絕無這種明確的歷史意識。只是在若干年之后,當一些文化學者開始發掘“文革”前地下詩歌和美術的時候,我們的這些活動才被寫入文字並加以“前衛”的桂冠。實際的情況是:我們那時還太年輕,不像老一輩那樣已經沉浮了大半生,知道歷史的重量,因此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或

沉默無語或自投絕路。我們對現實的反應是更深地鑽到書籍、美術和音樂的幻想世界中去。當“破四舊”運動興起,一個朋友董沙貝——畫家董希文之子,也是我們中間最忠實的《在路上》和《麥田守望者》的讀者——把書的抄本和家傳的敦煌寫經藏在穿著的鞋子裡邊:這是和他身體最接近的私密空間。

與《在路上》、《麥田守望者》這類內部書不同,《凱旋門》可說是我的一個特殊發現(至少是我以為如此)。在此之前我曾經讀過雷馬克的《西線無戰事》,對這本著名的反戰作品沒有什麼特殊感覺。但是偶然發現的一本《凱旋門》的早期譯本,厚厚的幾百面發黃的書頁,卻以其主人公的孤獨和冷漠深深地觸動了我。整部書給我留下的記憶似乎都是夜景:一個戰時流亡巴黎的移民在凱旋門的陰影下徘徊,對著一杯蘋果白蘭地(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帶給我無限的想象空間)沉默無語。這本書從美院傳播出去,在北京的文藝青年圈子中居然獲得某種名聲。這時已經是“文革”時期了,父母都被隔離審查,作為“逍遙派”的我陷入了夭折的個性解放之后的另一種孤獨和無助。克裡斯多夫已成過去,我開始醉心於諸子百家、古文小品和《儒林外史》。庄子的《逍遙游》、《秋水》成為我最喜歡的文章,屈原的《離騷》和司馬遷的《報任安書》也成了背誦的對象。《儒林外史》結束於一首我喜歡的詞:“記得當時,我愛秦淮,偶離故鄉。向梅根冶后,幾番嘯傲﹔杏花村裡,幾度徜徉。風止高梧,虫吟小榭,也共時人較短長。今已矣!把衣冠蟬蛻,濯足滄浪。無聊且酌霞觴,喚幾個新知醉一場。共百年易過,底須愁悶?千秋事大,也費商量。江左煙霞,淮南耆舊,寫入殘編總斷腸。從今后,伴藥爐經卷,自禮空王。 ”不一定是最好的詞,但卻符合了我那時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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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李文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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