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曉秋：公投結果會導致烏克蘭內戰嗎？

3月16日，克米裡亞自治共和國就是否加入俄羅斯聯邦舉行全民公投。公投結果已揭曉：超過9成民眾贊成加入俄聯邦。其實，從克議會公布《獨立宣言》、決意去掉“自治”二字，佔人口多數民眾強烈親俄、意欲入俄的情緒，自建軍隊、進行武裝自衛和公投票上“二選一”的設計，以及不顧美歐、烏當局反對和制裁壓力執意進行公投，這一切似乎早就可預知和注定公投的結果了。公投結果出來后，烏克蘭危機又會出現怎樣的走向呢？

首先，原有危機擴大，雙方角力升級。克裡米亞政府將啟動入俄程序。烏克蘭臨時新政府和美歐不會承認公投結果以及克裡米亞在烏憲制中地位的任何改變。烏當局也不會就公投結果對克宣戰，而會加強對烏東部地區的軍事戒備。美歐將隨即啟動針對克裡米亞和俄羅斯的部分制裁計劃，在國際上發動對克俄行為進行譴責的輿論攻勢，對烏臨時政府及波蘭等國提供經援、軍援，加以支持和安撫，美軍和北約將與波蘭等國聯合軍演，進行預防性威懾。

其次，危機將從克裡米亞地區擴大到烏克蘭東部地區。克公投結果自然會刺激親俄力量主導的烏東部地區頓涅茨克、哈爾科夫等城市重鎮民眾的情緒，謀求地方自治的聲浪會再掀高潮，甚至會出現“脫烏入俄”傾向加重的勢頭。烏克蘭可能滑向東、西部烏俄兩族發生沖突、國家陷於內戰分裂的邊緣。烏克蘭臨時政府不會容許東部地區改變其在憲制中的地位以及從烏分離出去，正在加緊軍事部署和戒備。一旦危機失控，流血沖突和內戰將不可避免。近日，在烏東部哈爾科夫、頓涅茨克等地發生的大規模示威和族群沖突中，已有人員傷亡。公投結果出來后，在烏東部敖德薩等地立發生支持克公投和自治的集會。若烏發生內戰，美歐不會直接卷入其中，除非俄大舉進軍烏克蘭。

對於克議會公投決議，俄羅斯最初表示“不予置評”，而后明確表示支持，稱其“具有合法效力”、“符合國際法”，並於3月15日否決了聯合國安理會有關烏克蘭問題的決議草案。同時，俄外長拉夫羅夫在與美國務卿克裡會談后表示，普京總統不會在公投前作出任何決定。現在公投結果出來了，俄又會如何反應呢？

分析來看，盡管克公投結果支持獨立與入俄，但最終能否成事，既不取決於軍力上難與俄軍抗衡的烏臨時政府和希望入俄的克政府，也不取決於無意為爭奪克裡米亞而與俄直接開戰的美歐，而是取決於俄羅斯的戰略考量和決心。克本來就處在俄佔據絕對優勢的掌控之中，如佔當地人口絕大多數的俄裔居民，親俄的自治政府和議會，以及部署著駐扎權可行使到2042年的強大的黑海艦隊。若想直接拿下，輕而易舉，且將一勞永逸解決了關系到俄腹地安全及黑海出海口的問題。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

克裡米亞入俄的另一條件是需俄啟動接納程序和時間，俄是否會立即啟動程序呢？目前而言，克裡米亞仍是俄應對烏局勢、與烏臨時政府和美歐角力的“一張王牌”。在不到萬不得已和別無選擇之時，俄不會旋即打開大門接受克入俄訴求，使其成為俄聯邦主體一員。俄會根據公投結果后的各方反應進行盤算，再採取下一步行動。

從烏臨時政府、美歐及俄近日個別“放軟”的表態來看，進行對話談判緩和危機仍有機會和可能。但俄與美歐博弈所持這張“王牌”的時間效力能持續多長，能對烏政局及烏國內力量對比的改變產生多大作用，美歐制裁又能發揮出多大效果，還有待觀察。

（俞曉秋，國際問題專家，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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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