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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布:我和斯诺登“擦肩而过”的日子

2013年07月02日09:00来源:《彭博商业周刊》字号:

摘要:1983年6月21日出生的斯诺登选在三十岁生日前夕向媒体曝光国安局代号为“棱镜”的监听项目。斯诺登一夜成名,成为媒体追逐的目标。目前,他藏身莫斯科机场,引来世界媒体云集。

  (图片来自《彭博商业周刊》)

  和身边的美国同事聊天,我发现自己是唯一关注斯诺登的人。

  斯诺登正走在通向悲情“英雄”的路上,注定是过眼云烟。

  三十岁对很多人来说是生命中的一个节点,一个生命中可以重头再来的机会。三十岁到来之际,他们审视走过的心路历程,积累人生的厚度,开始寻觅新的人生目标。经历过生命里前29年的跌宕与蹉跎的人,尤为期待从此走向自信与辉煌。

  爱德华·斯诺登,这位被美国以间谍罪通缉的前美国国家安全局防务承包公司雇员,显然为如何度过三十岁的生日作了充分准备。1983年6月21日出生的斯诺登选在三十岁生日前夕向媒体曝光国安局代号为“棱镜”的监听项目。斯诺登一夜成名,成为媒体追逐的目标。目前,他藏身莫斯科机场,引来世界媒体云集。大家像看“好莱坞”电影一般兴奋地期待着最后的悬念。

  大洋彼岸的美国民众却没有这么激动。事到如今,美国媒体和民众对斯诺登爆料的反应已经趋于平淡。他们更关注的是美国国内的一些公众议题,如移民法案在众议院的命运,以及最高法院裁定同性恋配偶享有美国夫妇同等的联邦福利等。《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说,“历史不会把斯诺登当成一个重要爆料人,历史更有可能很快忘掉他。”

  和身边的美国同事聊起此事,我发现自己是唯一关注斯诺登的人。这倒不是因为他的爆料,而是因为他的人生经历都发生在我的身边。这也正应了传播学理论中的“就近原理”,人们最关心的是发生自己身边的新闻。

  斯诺登的父亲是我所在的宾州居民,母亲在马里兰州做法庭的书记员。后来全家搬去马里兰,也是我住过近四年的地方。他高中肄业,原想在马里兰的阿伦德尔社区学院补习学分得到高中文凭,却半途而废。2004年斯诺登入伍陆军特种部队,但四个月后训练还没有结束就退伍了。次年他来到马里兰大学一个语言研究中心做了国安局的保安。那一年,我正在这所大学撰写博士论文,却从来不知道这个中心和国安局有关系。只知道它设在主校园外不到一英里的地铁站附近。逃往香港前,斯诺登在夏威夷瓦胡岛做了国安局防务承包公司的电脑系统管理员。瓦胡岛也是我曾经住过一年的地方。

  连高中文凭都没有,斯诺登仅凭在社区学院学过几门电脑课,何以谋到管理国安局电脑系统的职位?对此,美国一帮议员在6月18日的国会听证会上苦苦追问,百思不得其解。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不曾读过“英雄不问出处”的诗句。

  斯诺登是“英雄”、“叛徒”还是“黑客活动分子”?今天离开办公室前,我问两个美国同事的看法。他们说,“这件事得让那些国会议员去操心,不然我们把他们选进国会干什么?”

  这种态度代表了不少美国人的看法。尽管一些美国政府官员在媒体中称斯诺登为“间谍”、“叛徒”,普通美国人很少这样看,但也没有多少人把他当成英雄。一些非政府机构和民间活动人士认为,斯诺登居于“叛徒”和“英雄”中间,属于“黑客活动分子”,即那些利用网络技术去曝光自己不赞同的政府或企业行为的人。

  据斯诺登爆料,美国国安局除了监听和入侵他国的电脑网络,还通过所谓的“棱镜”计划从美国电话公司收集了千百万电话用户的通话记录,建立了庞大的通话记录数据库。美国人不关心国际事务,对国安局如何监听外国网络也漠不关心。他们深知世界各国都有情报人员在做类似的工作,无非是千方百计地想搞清楚对方的计划。但美国人对自己的政府是否侵犯公民隐私一直保持警惕。不过,“棱镜门”事件和以往爆出的类似丑闻有所不同,这次美国国内政治并未因此乱了阵脚。美国的在野党共和党并没有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两党反而罕见地采取一致立场支持奥巴马政府通缉斯诺登。共和党籍的前副总统切尼一贯反对奥巴马政府出台的任何政策,这次他也在电视上力挺政府监听计划的合法性。

  其实,美国国安局监听电话早在9·11事件后不久就已经全面展开。当时布什政府领导下的国安局以查找和追踪恐怖分子为由,向美国三大电信服务商收集全国各地个人及商用电话记录,建立起世界上最大的通话记录数据库。国安局准备将美国境内拨打的每一通电话都收入这一数据库。

  尽管很多人反对政府监听自己的电话,但监听并不违法。这是因为国安局收集美国人的电话记录必须经过相关的法律程序。首先,监听计划必须经过立法部门批准。其次,电话监听分成两个部分,即“监“和“听”。国安局的工作只能是“监”,即监视并记录所有电话的通话时间、地点、时长和电话号码,类似电话公司提供给用户的月结单。普通人很少留意这些电话记录,但如果出现突发事件,这些信息对执法机关就很有帮助。例如,迅速追查绑架、恐吓等案件。监视还包括追踪手机定位。美国警察无数次利用这些信息解救了被困的登山者或被绑架的儿童。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国安局并不负责监听中的“听”的部分。一旦需要听这些通话信息,必须由执法部门,如警察局或联邦调查局,向法院通报案情,并从法院获得许可才能够执行。

  当然,“棱镜”计划不光是监听电话记录,还包括电子邮件、图片、视频和社交媒体信息等,但这些信息都有“监”和“听”之别。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亚历山大在6月18日的国会听证会上说,国安局的这些计划在9·11恐怖袭击后挫败了50多次恐怖袭击。他还透露,“棱镜”等国家安全计划仅限于对可能涉及恐怖攻击的电话进行搜集,以及搜集有可能涉及恐怖袭击的网络信息。

  有趣的是,那些视斯诺登为英雄的人,不仅包括在9·11事件后狂欢的人,也包括一些热爱西方民主自由的人。这两组看似极端的人群终于在斯诺登身上找到了共同点。三十岁的斯诺登通过爆料为自己积累了怎样的人生厚度还有待观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被各国情报机关榨干后将遭到无情的抛弃。斯诺登正走在通向悲情“英雄”的路上,注定了过眼云烟的命运,毕竟政治是残酷的。

  《彭博商业周刊》2013年7月1日《看美国》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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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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