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6月17日11:08來源:四月網字號:
摘要:中國隻有既是海權大國,同時又是陸權大國,這樣才能根據國際風雲的變幻,隨時選擇有利於自己的發展模式,才會有立於不敗之地的從容進退。 |
第二個例子與此相關。魏源在《道光洋艘征撫紀》中指出:鴉片戰爭中襲我沿海的英軍主力,實以印度孟加拉邦軍隊為主體,而英屬印度,則與廓爾喀(今尼泊爾一帶)有世仇,廓爾喀人英勇善戰,眾所周知,當今英國軍隊中最具戰斗力者,即是廓爾喀軍團(亨利王儲,亦受訓於該軍團),而當時的廓爾喀曾知會駐藏大臣,說他們要攻擊英屬印度,協助清王朝抗擊英印聯軍,使得英印“懷內顧憂,不能全赴中華”,但是,清朝廷因為翻譯的原因,不明白廓爾喀所謂“迪裡”者,即是“英吉利”,竟沒有對廓爾喀的請求作出答復。魏源指出,這種重大戰略機遇的喪失尤其暴露出:道光之后,清王朝忘記了自己經營西部邊疆的好傳統,忽視了康熙、雍正和乾隆經營西部邊疆的經驗,從而沒有看到內陸歐亞的“陸權”問題是實質,而東南沿海的“海權”則是表現,隨后,李鴻章與左宗棠之間“海防”與“邊防”的爭論,則進一步表明清王朝已經喪失了“內陸歐亞”的空間視野。
正是圍繞著“內陸歐亞”這一世界上最大的大陸的爭奪,方才把中國的西部地區推向了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因此,隻有從內陸歐亞“陸權”的意義上,“海權”的作用和意義才會被發現和凸現出來,而孤立的強調“海權”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是短視的──這就是魏源和左宗棠的見解,當然,當年李鴻章的見解壓倒了他們的正確意見,方才鑄成了中國的近代不幸。
當近代歐洲的海權似乎主宰了世界之時,英國的地理學家、帝國主義者Halford·Mackinder(1861-1947)就曾提出:所謂的“哥倫布時代”隻不過是一個插曲,海洋對於陸地的重要意義只是暫時的,世界事務的支配力量,很快會轉回歐亞大陸──即他所謂的“世界島”,轉到控制歐亞大陸的心臟地帶的強國手中,歷史証明,他的預見是很正確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海權”是不重要的,恰恰因為“海權”是極其重要的權力,所以我們才要善於利用這個權力,而善於利用權力,就必須懂得權力“對沖”的道理,所謂對沖,也就是要懂得“兩頭下注”的道理,中國隻有既是海權大國,同時又是陸權大國,這樣才能根據國際風雲的變幻,隨時選擇有利於自己的發展模式,才會有立於不敗之地的從容進退,說白了:強調陸權、強調歐亞大陸,就是要給中國爭取海權加了一個保險,如果沒有陸權這個保險,海權就搞不成,晚清的李鴻章等人,就是不懂得這個權力“對沖”的道理。即他對於權力的理解,除了對抗,就隻懂得妥協,而不懂得什麼是“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