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十多年前，我曾到德國聯邦統計局聯邦人口研究所實習，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和一個德國人聊了起來。當他知道我來自中國后，很驚訝地問：“您真的來自中國？您可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中國人”。坐在旁邊搞世界人口與經濟研究的舒爾茨先生補充道：“他也是第一個到德國人口所實習的中國人。”那一刻我猛然意識到，中國離普通德國人的生活多麼遙遠。在他們頭腦之中，中國幾乎是一片空白。

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中德之間的交流也熱絡起來。我也經常邀請中國企業家到德國訪問。一次帶領企業家訪問法蘭克福附近的一個小城市，市長親自接待。交流環節中，中國企業家們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你們市長為啥沒有公車？”“你們除了財政撥款之外是否還有別的收入？”“政府如何管企業？”，等等。市長的回答令中國企業家感到很意外，他說，德國市長都沒有公車，政府的預算除了撥款之外沒有別的收入。企業隻要照章納稅，政府不會、也不允許去管企業的事情。聽了這話，我估計中國企業家有些不理解，甚至相當不習慣：既然如此，還要你這個政府干嘛用？

這其實是一個好問題。中國企業家習慣了政府的大包大攬，如果不嚴格管理還不見得適應呢。我經常對中國企業家講，憑你們的聰明才智到德國發展，一旦少了那麼多的行政束縛，該會爆發出多大的活力出來？當然，也有中國企業到德國后並不成功，原因在於，在純粹的市場環境之中，沒有了政企結合、官商勾結，反而感覺賺錢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