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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國涌:企業家階層在轉型時代怎樣選擇【2】

2013年06月07日13:27來源:海外網字號:

摘要:如果還原歷史的真相,將復雜的問題復雜化,有很多值得花時間去細細言說的東西。

中國文明之表與文明之裡的變化不同步原因很復雜。中國的轉型不是一個自生文明自發轉型的結果,它是外在的外力強迫型的被動應變的一個結果,不是自發生長出來的一個秩序。我記得哈耶克先生在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時候,在演講裡說的,文明不是人的大腦設計出來的,而是從千百萬個人的自由努力中生長起來的。我特別喜歡“生長”這個詞,講中國近代史可以講一百年乃至150年,或者可以講205年,這是馬禮遜傳教士到中國來的那個年份,看做當作近代中國的開端。200多年來的中國,是外面壓迫你應變,不是你自己內部自覺地、主動地求變。如果按照原有農業文明的生產方式,由它自身演變下來,會變出一個什麼結果來,今天已經無法反推了。我們看到的是外部因素,基督的福音,堅船利炮,不平等條約,西方工業品進入中國市場,報刊,新式教育,法律體系……,導致我們被動應變。這種被動應變到今天的一切都是不同步,表裡不同步,就是文明之表和文明之裡不同步。我們中間的轉型出現過多次的斷裂,其中有徹底的斷裂,這種徹底的斷裂帶來的后果今天看到了。我說轉型有兩種,一種是延續性的轉型,一種是斷裂性的轉型,從晚清到民國的轉型是延續性的轉型,整個社會結構沒有變動。所以魯迅的小說很不同意辛亥革命,整個社會還是那樣的一個狀況,其實辛亥革命的局限也就是辛亥革命是它的優勢,他的失就是他的得,有時候我們在得失之間往往隻看一頭,得失其實是相輔相成的,相互成全的,得不一定都是得,失也不一定都是失,失和得之間也是一個相互成全的關系。

辛亥革命是有限革命,就是限定在政體革命的范疇以內,就是政治體制的范疇,不涉及整個社會,不把整個社會翻個底朝天,不進行財富的重新分配。這是很關鍵的,不進行財富的重新分配也就是說過去的富人還是富人,過去的精英還是精英,士紳階層和富人階層不會因為政體改變就變得一無所有。

剛才馮侖先生特別講到張謇,我對“張謇模式”是持非常肯定的態度。從時間跨度來說,“張謇模式”是橫跨晚清和民國的,張謇從1895年開始辦工廠,1900年工廠開始冒煙,如果從1900年算起,他的黃金時代是22年,他最后的鼎盛時期是1922年,這也是中國企業家的黃金時代,1922是中國企業史的巔峰狀態。他是1926年死的,這20多年,張謇模式橫跨了清晚和北洋時代。民國早年的這個北洋時代,“張謇模式”仍在積累當中,企業家這一群體有特定的內涵,是做生意的。漢語中“生意”這個詞很有意思,你看看前面是一個“生”字,生生不息,天地之大德就是生,生也有生命的意思,有生長的意思,有活的意思﹔后面是個意字,有那麼點意思,而且他這個意思是一個大意思,不是小意思,它關乎天地之大德的意思,所以中國人把“生意”這個詞,起得特別有內涵。生意是需要積累的,不是說你做個一兩年暴發戶,暴富了,這就叫生意,生意是要傳承的,生意是要積累的,生意是特別強調要給它時間,要有一個穩定和平的相對較長的外部環境,他才能夠把生意逐漸地從小做大。中國的生意往往都是從零開始,從無到有、無中生有,然后從小到大,中國企業家這個角色在本質上是一種建設力(當然不是唯一的建設力)。可與中國的農民起義相對應,農民起義作為歷朝歷代洗牌的一個主要方式,另一個方式就是宮廷政變,宮廷政變跟農民起義其實是一致的,都是以暴力為基礎,我們可以把它稱為破壞力。中國社會的洗牌,包括維持中國的社會格局,基本上是靠破壞力,有時候你看到破壞力是摧毀次序,其實破壞力不是摧毀秩序,破壞力是更新秩序。農民造反的領袖不是為了毀滅舊王朝的那一套制度秩序,它是為了維護舊王朝的那一套秩序,他要更新那一個秩序,隻換人不換制,這是中國特色。這個破壞力是中國生生不息的一種力量,但是中國的建設力自古以來是非常薄弱的,如果把企業家階層的起點放在張謇那一代,他們是洋務運動、甲午戰爭之后產生出來的第一代民營企業家,作為中國企業史上最早的那一撥人,他們代表的是一種建設力,這種建設力是新生的力量,他在農業文明社會當中不可能產生的,隻有在出現工業文明轉型的這個時候才產生出來,這種建設力,就當時的時代來說,它是以一種相對獨立的狀態出現的,它更注重的是社會層面的建設,我稱之為底部建設。通過他們的機器生產,通過他們介入這樣一種新的生產方式,來重塑一個新的社會,張謇在南通提出的理想,他用了一個詞叫“村落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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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吳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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