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7月02日09:11來源:價值中國字號:
摘要:一場全國范圍內的慈善啟蒙,則始於2008年。汶川大地震突然襲來,喚醒了普羅大眾的惻隱之心,各個階層都在捐款、捐物。而早已賺得盆滿缽滿的企業家和企業,則紛紛捐出巨款,5000萬元乃至1億元的額度,都出現了。這一年,被認為是1949之后的慈善元年,以民間為主體的慈善,終於到來。 |
《無錫市志》記載,百橋計劃持續十年,前前后后造橋88座,日本侵華戰爭提前終結了這個沒有完成的計劃。而榮德生最看重的是寶界橋。他曾對國學大師錢穆說:“他年我無錫鄉人猶知有一榮德生,惟賴此橋。我之所以報鄉裡者,亦惟有此橋。”
除了以慈善推動城市化,榮德生看重的還是教育,從早期捐資籌辦初等學校和專業學校,后期他更看重大學。1936年前后,政治家吳稚暉、復旦大學校長李登輝等人建議把復旦大學遷往無錫擴建,榮德生獲悉后十分積極,希望捐資助力。日本侵華戰爭打斷了此項計劃。抗日戰爭勝利,榮德生回到家鄉,繼續壯大榮家產業。不承想各種擾亂仍是如影隨形,最嚴重的一次是,警匪勾結綁架了這位老人,家人交出數十萬美元的贖金后才得以脫險。衰老的榮德生,在紛亂之中,念茲在茲的仍是建一所大學,終於在1947年捐資辦成江南大學,並花重金邀請錢穆、牟宗三、唐君毅、金善寶等名家任教。
榮家的企業和慈善,引起了一位航運巨子的興趣。1930年5月底,盧作孚帶著考察團來到無錫,先是參觀了榮氏兄弟的產業,隨后參觀了游人如織的梅園。早前的幾天,他和考察團一行到達南通,參觀了張謇一手締造的大業——遍布南通的工廠、學校和慈善機構,可惜張謇已去世四年。榮氏兄弟和張謇的實業、慈善之舉,直接影響了民國第二代企業家盧作孚。尤其是張謇的“南通模式”,盧親往學習多次,然后直接模仿實踐。張謇改變了一個叫唐閘的落后之地,盧作孚則改變了一個叫北碚的無名之所。
盧作孚生於四川合川(現重慶合川),家境一般,上學僅六年,此后自學一生。年輕時,當過老師,當過記者,參加過革命。從革命救國到教育救國,最后到實業救國,這是他的認知軌跡。他認為,實業救國,交通運輸業為“各業之母”。於是,他募股8000元作為資本,建造鐵殼小船一艘,開辟嘉陵江航線,成立民生實業公司。這個小公司很快發展起來,十多年后的宜昌大撤退,它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創業兩年后,1927年,盧作孚來到北碚,接掌峽防團務局。逢此亂世,他提出“打破苟安的現局,創造理想的社會”,以北碚為實驗區,“要趕快將這一個鄉村現代化起來”。有了民生公司,便有了實驗的資本,便有了現代化的基礎。在基礎設施上,他創辦了北川鐵路﹔在工業上,他創辦天府礦業公司、三線染織工廠﹔在文化教育上,他創辦中國西部科學院、兼善中學、北碚圖書館、北碚體育場、《嘉陵江》報。創辦這些現代化的內容,為的是建立“一個大眾公共享受的城市”,而非如上海、重慶那般隻有少數人享受的“畸形的資本主義的建設”。
很多人視盧作孚為清教徒,他掌控數千萬資產,卻沒有房產和儲蓄,過著清貧的生活。所有的錢,都被他捐給了北碚的實驗。他兼任多達幾十個公司的董事或董事長,兼職收入不斷,每有收入的單子送到,他總是寫上“捐中國西部科學院”“捐兼善中學”“捐瑞山小學”等。自1940年起,此類所有收入均捐給了兼善中學。
1937年春,教育家黃炎培在《蜀道·蜀游百日記》中寫道:“在八九年前,滿地是土匪,劫物擄人,變做家常便飯,簡直是一片土匪世界。現在鼎鼎大名公認為建設健將盧作孚先生?.施展他的全身本領,聯合他的同志?.把殺人放火的匪巢變成安居樂業的福地?.把地方所有文化、教育、經濟、衛生各項事業,建設得應有盡有。”
建設健將除了盧作孚,還有晏陽初、梁漱溟和陶行知等人,持續時間最長、影響最大的,則屬晏陽初。1929年,晏陽初攜妻小遷居河北定縣。三年前,他選擇定縣作為中華平民教育促進會的實驗研究中心,開始定縣實驗,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每年資助15000元,用於編印平民讀本。中華平民教育促進會成立於1923年,晏陽初擔任總干事,直到1949年。他先后畢業於美國耶魯大學、普林斯頓大學,1920年學成歸國,立志不做官,不發財,把幫助勞苦大眾作為終身志業。他帶動了諸多留美博士的參與,例如哈佛大學哲學博士瞿世英、耶魯大學教育學博士傅葆琛、康奈爾大學農業經濟學博士馮銳,等等。